阴炙看着他,想着也算三百两买回来的小家伙,拍拍手,“以后,你来这里伺候。”
沈非怔怔看着她,不明所以。
“我会让人安顿你的爷爷,他是否锦衣玉食,安享晚年,全在你以后表现。”阴炙难得多句话解释也是警告,沈非也不是太笨,只是一下子太突然反应不过来,那些下人也都不可思议看过来,原本以为是主子,结果倒是奴才。
沈非小脸一下子黯淡下去,百般不情愿的应下,看着人吩咐完后没犹豫的走开。
西院一堆下人面面相觑,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重响,赶紧扔下手中东西什么,进了屋子,空旷的凄冷的院子,眨眼只剩孤孤单单一个少年。
待华亲王阴慕华回府,热闹晚宴,带去整个王府一片明亮。
阴炙是赶来时,恰好和王君撞见的,就一道过来,大姐二姐,包括三姐都由人扶了起来,将平时空空荡荡的后花园摆上酒食,不是正规场合,也就多了几分随意,偌大的后花园包括整个前院都是一片的明亮。
阴慕华紧绷的严肃的脸孔也露出了笑脸,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醉意的时候,起身,喊了阴炙这个新归的四女儿离开。
前厅偏屋,是个平时的不怎么严谨的书房,阴慕华回头,真心的看着这个女儿,“做得很好。”
“爹爹找上来了。”阴炙脸上带着笑意,“母亲可害的女儿好一阵被说。”
气氛很轻松,阴慕华看着墙上的画轴,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图,画得活灵活现,好像要从墙上跳下来一样,手指缓慢的在那老虎头上挥过,“是说那个孩子?我看过,若是喜欢娶回来也没事,只是当不上正君的身份。”
“那母亲觉得谁行?”阴炙不反驳,正君这位置,她随意,左右都是要被养在后院的男人。
阴慕华有些讶异的看着她,王府的一切自然都瞒不过她,这个四女儿对那残宫宫主有心,她这局外人分析的明白,有些磕碰也没什么,一个男人。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阴慕华点点老虎头,收回手,“出去吧!今天是家宴,不多说。”说着自己先走了出去,如常的回去座位上,阴炙愣了下,也慢步跟着走了出去,只是难免被几个人盯了一眼。
说是家宴,也就表面看着其乐融融,三姐一样的少话,苍白的脸色带着常年不去的病态,那是先天之疾,换做阴炙遇上时,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拿妖力慢慢锻炼,脱胎换骨,三四个年头,到八九岁时才彻底根除。
大姐很温和,二姐也很自然,一堆人絮絮叨叨着闲话,扯着扯着就到二姐身上,二姐曾今有过正君,是已故荣国公唯一的儿子,只可惜体弱,过府两年就因为一场伤寒,撑不住一命呜呼,二姐与其当时也算是相敬如宾的,到现今三年多久,侧室不少,正君之位却一直空悬,大姐笑着出声,“这次四妹回来,母亲可不能让四妹再这么顽劣下去,正好二妹也一样顺道办了,双喜临门更好。”
阴慕华挑眉,那边跟着一道来,也是除了乔孜阴年祁以外唯一有资格的男眷,原默正替阴真倒酒,两个人在一起,宛如天作之合。
阴慕华只是烦心的别过头,“央笑这么多年可有中意的。”
“还没,怀薛离开尚不过三,母亲该操心的,应该是四妹才是,现在连年祁都是要出嫁了的人,大姐说的对,四妹这样可确实让外人看笑话。”阴央笑一身华衣,收敛了些睙气,独独眼角仍留着些不耐嗜血,偶尔眼神略过一桌子人笑意全无,当年她的正君走时,是留了个孩子的,孩子是女孩,身体却也不好,如今也有四岁,却一直放在佛灵寺静养着,说到这里乔孜也有点感伤,“大师说外头空气不适合那孩子,本来想的今天带回来聚聚……”
府里第三代甚是凋零,只有阴央笑侧室有几个出的,但庶子终究不上台面,说到这里大家都意有所指的瞧着大姐阴真那里,阴慕华不太想扯到这个让自己尤为不喜的问题,左右她四个女儿,都还算年轻的很。
阴真把身旁倒酒的人弄得坐下,原默初开始就是暗卫,身子在小时候受过调教,近些年就算养的再好,两人努力到现在,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桌子下两手紧握,原默能感觉到妻主的紧张,除了手握的更紧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人果然都是贪心的动物,从前想着能在她身边就好,后面想着她能娶自己,就算侍宠也好,想来想去又看不得她和别人在一起,如今一切达成,贪心的又想要个孩子。
阴忘年一直不说话,此时也抬抬眼皮,掠过阴炙,落在大姐夫身上。
什么也没说,她的身体与人行房都艰难,更别谈孩子。
这次阴炙回来,母亲当不会再放过,只是阴炙从来没有过节欲,这么些年在外面风流,也不见什么风声传出,阴慕华实在不得不想到小时候的事。
阴忘年冷笑一声,再次看过去正好对上阴央笑,稍微一交锋,便低下了头。
好好的家宴,就在下一代的话题里结束,结束也其实只是阴慕华有事,先与阿婆离开,阴忘年喝了点酒有犯病迹象,被赶紧扶着回去,阴真焦急孩子问题,找个理由离场,就再也没有出现,乔孜摇摇头,“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哪天有空就带到青蓝轩来看看吧!”说着也借口困了先走,阴年祁赶紧起身去送,偌大后花园,一下子先前表面上的热闹都看不见了,阴央笑收收袖子,“四妹一路赶回来也辛苦了,二姐就不予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