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说这里也是下界,阴炙瞧过来,没有在他身上发作,原地却眨眼留下一串串的残影,向那个叫残影的男子袭击而去。
吞云兽无形,遮天蔽日的暗灰色云彩拢下,一瞬间像是要盖住整个天地,让这山川动荡,从此日月无光。
迷情思量一会吼向那凡间鸳鸯血境的众人,把人赶出几十里之外后,才又匆匆赶回来,战场已是进入白热化的趋势。
阴炙打的畅快,不知道外头自家小猫在那揪心的要死,远古诞生时她就是出了名的好战狂,无时无刻没空闲的找人打来打去,搞得最后回过头来,发现这世间居然没几个是和她没交过手的,一场远古神魔之战,到今日能和她一斗的居然又只剩下各界那几个老不死,人家活得太久了想要安享晚年,又哪会没事和她这一疯子切磋了。
所以这次降为人类,有能力后没有立刻回到上界,恢复真身,其中也是有着这一半的原因的。
残影早退出这场非人之战,手心在颤,敛下眼睫,下唇早被咬的见血,他没信心,对这个守护了自己家多年的异兽,他首次的如此没有信心。
阴炙没有发现他的退出,残影快速看眼四周的形势,正巧迷情驱使开了所有的血卫,目光闪烁几下,手伸向脖子,将那一条随身佩戴的血玉链子,给扯了下来。
扔去一边,人急速退离。
然却忽视了迷情,那道梅红点点,云锦长袍的纤弱身影,挡住他的去路只是一秒的事。
残影看过去,唇角微微拉开一丝长长的弧度,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你不能走。”迷情捏着衣袖一角,一会担心的看着现场,一会又撅着嘴巴想着给自己找个理由,一个不能让人走的理由。
轻轻锤了锤头,话本身便轻柔的没有一点威胁,一直以来宠成瓷娃娃的精致脆弱显露无遗,这样的人,能拦得住残影?
反倒是让他升起了另一个想法,那女人,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是在意了?
想起刚刚她对他的侮辱,那不知何时缠上腰间如腰带的碧绿长剑,骤然使了出来,几招,逼得迷情连连后退。
迷情却不知是不是还在纠结一个理由,只是单纯的躲避,手里棉毛迟迟不曾出手,因为一出必死。
他是猫妖没错,但是却是千古难得一见,浑身带毒的猫妖。
主子刚刚对这男人的异样,想来就醋意泛滥,又怕杀了他让主子生气,为难的咬着唇瓣,柔媚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好不让人心疼。
就这一愣神间,那剑已经缠上脖子,瞳孔霎那放大。
阴炙直觉的移开心神,目光落到场外,左肩片刻就被那云气腐蚀,雪白的肌肤眨眼泛黑,很久不曾再有的痛楚,从那一处开始疯狂蔓延。
杀机,顿显!
吞云兽哀嚎一声,在那要逆天的攻势下散开庞大的身躯,消失为天间一抹云烟。
云开雾散,月上柳枝头,柔和的月光意图抚慰死去的一切亡灵,怜悯的看着地下尸骨遍野,鲜血四淌。
天地恢复难得的寂静,只有三个人还在对峙。
阴炙更难得没有暴走,神色阴冷的月亮也缓缓躲去云间。
那碧绿的软剑贴着迷情过于白皙的颈部,已有一丝殷红沁出,被挟持的孩纸沮丧的低着头,不敢去看此时的主子。
阴炙恼火的如果现场还有人在,必定是惨无人道的屠杀,残影挟持着人缓缓退后,“不想他死,就在我眼前滚的远点。”
迷情眉毛一动,觉得这男人当真是活到头了。
怎么说也是妖,要不是这男人手法端的是极快,早就一个逃遁从这般处境中消失。
主子,会不会觉得自己累赘啊!
想到此点,居然不想逃了,踟躇几步,假装要下蹲离开,那剑果真毫不犹豫挥过他脖子,就在见血的那一刻,主子的攻击迎头而下。
看着和自己本贴身的男人被那一击打出极远,破布娃娃般落在地上,长剑直接脱手甩去几米开外,迷情松了口气,好歹是赌对了。
没见血还好,主子还会迟疑,见了血就干脆多了。
被拥进那怀抱,也顾不得还在出血的颈部,迷情赶紧抱上去,忐忑的印上那两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唇。
阴炙没好气给投怀送抱的猫儿咬了一下,却被左肩的痛楚,刺激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迷情这才发现,焦急的从那怀里下来,要为她检查。
然阴炙魔症后的清醒,只是片刻。
两手抖着缩回,迷情开始手足无措,而敢在动她的人,更是纯纯粹粹的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