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任务,也不能拒绝。”他对库拉索说,“我手里有神名深见的号码,姑且先联系他试试看,你可以轻松一点,库拉索。”
库拉索没有意见。
……
早就从弹幕中知道这件事的神名深见感到快乐。
他兴致勃勃地设计了好几种接戏的方式,反复挑选后,觉得还是在当初当面把“萩原研二”的资料交给对方时,那种从容又置身事外的友善态度最好。
毕竟书店老板再怎么和他的“兄弟”相似,也是一个好人呀!好人总是有一种相信他人的能力的。
在接受“二木慎也”的邀约,在四月中旬初
某一天的下午,神名深见在涩谷街头见到了萩原研二。
对方只做了简单的掩饰,地点定在公园的广场,因为是工作日,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看街道、看周边,是很宽敞的。
“好久不见,神名君。”萩原研二取下墨镜,在和稍微做了一点易容的黑发青年对上视线的那刻确认了身份,他微微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要确认我身上有没有不该用的东西吗?”
——窃听器或者定位器之类的,如果“二木慎也”有恶意,那么心有怀疑前来的书店老板就该检查一下。
广场中央的建筑物是巨大的雕塑,正绽放水花的人造喷泉围绕着它,两人此刻便站在雕塑的阴影中,吹过去的风带着公园绿丛里的花香。
“没有确认的必要。”神名深见说,他取下了金边眼镜,语调慢慢的,“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想着怀疑你,二木君。”
非常笃定的语气,萩原研二差点恍惚间以为自己是真的在敌对关系下得到了信任,不由得抬手捂额头。
“……真是荣幸,神名君。”他没有压下复杂的情绪,干巴巴说话同时朝黑发青年眨了眨眼,暗示有人在远方监视,“我还以为,在东京接触的好几名书店客人都是组织的人,到了现在,你会怀疑的。”
“只能说是巧合了。”神名深见从容地笑道,转移了话题,“你在邮件里说的是,记忆问题?”
“……对。”谈起这件事,萩原研二不用演技,神色忧郁地道出自己面临的问题,“我之所以会进入组织,其实是因为没有过去的记忆,别无选择,甚至连记忆不见也和组织的人体实验有关。”
为了获取信任,尊尼获加得把自己的情况说明白,也好让远处既拿着望远镜,又通过他手机里的窃听器听他怎么骗神名深见的库拉索相信他在认真骗人。
“人体实验。”神名深见重复了一遍,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想法,那张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像焊死了一样,不眨眼地看几秒甚至令人生出几丝寒意来。
但经历了正常生活的实验室产物总会对造就自己身世的东西深恶痛绝,因此所有人都相信书店老板和拉弗格都对此充满了厌恶——后者甚至在几年的失忆时期表现出来了。
“所以你突然要联系我、用自己的问题要与我合作,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了吗?”神名深见直接问道,神情坦坦荡荡的,没有打探消息和幸灾乐祸的意味,但充满不近人情的冷淡感,极其符合现状。
萩原研二惊叹于他的演技,在短暂的几秒无言后,他走近了神名深见,向他捋起右手衣袖。
天气转暖,东京的气温变化不大,萩原研二在打底衫外套了件休闲的夹克外套,袖子捋起后,成年男性有肌肉线条的小臂露了出来,某条青筋一侧的几个针眼也露了出来。
“……你看,神名君。”萩原研二低声说,“对组织来说,谁都是可利用的物件。但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太久了。”
其实只是抽血和注射某些不影响人体的药剂的针眼,有不良反应研究所还会紧急救治,但放在人体实验的前提下作为证据非常有说服力。
神名深见:“……”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的半长发青年一眼,真不怕挨好友们的揍?
萩原研二看懂了,他心虚地眨了眨眼,将袖子拉了下来,借着这个动作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倒霉地在这里和阵平和伊达航发生偶遇,才松一口气。
*
大约半小时后,从高楼离开待在车上的库拉索见到了尊尼获加。
“进行得很顺利。”她说,“我都以为你是真心要与神名深见合作了。”
“要人相信才好,不是么。”萩原研二镇定地说,抛了抛有了神名深见新号码的手机,坐到后车座上,“好了,回去报告吧,朗姆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