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所有事情我都会和你说。”
“放心,等最后一批货卖出去了,我就不做了。”
“刘伯给我介绍夫君,我已经拒绝了。”
“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人是我特意叫过来帮我们重新修补灶台,至于他一直看着我,我没有注意,下次遇见我会跟他保持距离。”
轻抚薄薄皮肤下凸起脊梁,白兆一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安抚微生羽长。
“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我还没跟你说。”
白兆一感受到几滴热泪滴到脖颈上,顺着皮肤滑落了下去,她在一瞬间变得惊慌,一把微生羽长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
“——!你下次——你和我说!我马上和他们保持距离!”
白兆一胡乱抹掉她的眼泪,但是完全不管用,她的泪水还是大颗大颗落下。
“你,你别哭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我会改的,还是你哪里疼吗?”
看着微生羽长微微皱眉流泪的脸,白兆一感觉到了不可置信,不明白她究竟为了什么哭泣。
“拜托了,别哭了。”
一时的慌张过后,白兆一冷静下来,不断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我。”
她的声音哽咽,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她却固执的睁大的那一双宛如红色玫瑰的瞳孔盯着白兆一的方向。
她哭的实在太惨了,眼睛里也泛起雾气,如同璀璨的星石穿过亿万光年驻扎在她的泪水中,于是顺着痛苦流下。
微生羽长控制不住的想,难怪她们以前要私奔,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承认她们是相爱的。
她听刘伯过。
她爱人的眼睛并不像太阳。
但海洋般的眼睛依旧每分每秒炙烤她,包容着她,支撑起她与世界的最初的桥梁。
血色的罪孽与被摒弃的印记,都被包裹在海洋内。
在世人眼里与白兆一更相配的是应该是一位英俊潇洒拥有权利的男人。
而不是她。
微生羽长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哭泣的一切的举动都是愚蠢至极,是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她控制不住。
这一段时间她见识到很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但人性的幽暗从来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偏僻而正大光明起来。
她能听到将自家孩子卖掉的男人张狂的大笑,以及孩子姥姥苦苦的哀求。
压迫爱人木雕价格的小贩为了那么几点碎银来回奔波,手指皲裂,在冬天甚至会渗出血,即使如此家中孩子的学费依旧无法攒出。
西门口乞讨的刘伯曾经是皇城军队冲锋的老兵,在战场上修仙者乱杀的情况下捡回来了一条命,虽然瞎了一只眼,腿也瘸了,但对比的那些黄泥一捧的老朋友们也算是善终。
她爱着白兆一,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正是因为她爱她,才会感受到如此的痛苦。
她爱着她,于是将她与众生分隔,把她捧进心中装进干净的佛龛单独供奉。
但地上那一滩泥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