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珠就坐在闺女对面,抱手盯着闺女儿慢慢脱衣服。如果有把瓜子儿,他相信程宝珠此时还能给磕上。
徐川:……
“吃饭了。”他说。
程宝珠挥挥手:“你先吃。”
徐川:“你就尽快帮她洗下呗,她才两岁她能干啥?”
程宝珠转头瞪他:“哼,她会自己喊要上厕所是我教出来,会自己刷牙也是我教的。你别小看人啊,再等段时间她没准自己就能穿衣服脱衣服了。”
这爹当的就是没用!
徐川语塞。
“得,那你慢慢来吧。”
徐川眼珠子一转,在程宝珠和闺女两人还在为脱衣服这事儿拉锯的时候,他匆匆扒了两碗饭,然后悄悄跑出来了门。
胡同中人来人往,人们骑着自行车下班回来,见到彼此都会打声招呼。
有人就说了:“徐川,今儿有个外地女人问我你家在哪儿呢,是你老家来人啦?”
徐川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说法,于是没说话也没点头,只笑了笑。
这人打探欲旺盛:“不过,她和你爹妈的口音也不一样……哎怎么就走了!”
话还没说完,徐川就跑开了。
瞧瞧,他不让程宝珠去学校就是因为这事儿。
有句话说: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儿!
这事对宝珠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觉得,尤其是在这人多嘴杂的胡同中。
你家就是来个人,他们都知道。
他们更得搞懂来的谁,为什么来。
而宝珠若今晚真就赶到学校去观看人家夫妻打架,那位马立身指不定会狗急跳墙地把宝珠给扯进来。
大庭广众之下,谁知道马立身能说出什么?
本来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儿,宝珠被拉进去后各种流言蜚语就得满天飞。
他媳妇冤不冤?
很冤!
其他人听不听?
不听!
他们不会听你任何解释,他们即使知道你啥错都没有,依旧会把你挂在嘴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川出身农村,最懂得人的这种劣根性。
所以这件事宝珠她就不能出面,若是待会儿马立身依旧敢扯到宝珠身上,由他出面才是最好的。
徐川匆匆跑到校园里,如他所料这位蒋同志被保安大爷拦在了学校外。
蒋明霞的口音重,人又犟。
保安大爷问她是谁,她说她是红光县七连公社第三大队村头坳的蒋明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