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经历了十分钟喝一次水,半小时歇一次腿,以及路程过半时喊饿的情况后,徐川终于背着程宝珠到达县城。
她头戴草帽,汗水已经把发鬓打湿,这会儿正伏低做小地给徐川擦汗扇风。
“那什么,我也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累。”程宝珠不停挥着手讪讪笑。
徐川喘着气不想说话,伸手将程宝珠头顶上的草帽摘下来使劲朝自己扇风。
程宝珠特别乖巧地缩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晌,徐川喝光最后的水,把水壶往旁边递,程宝珠自觉接过。
“你现在卖乖,一点儿也不耽误晚上推我掐我。”徐川表情忿忿,他缓过来后牵着程宝珠边走边说。
还好如今天气凉,换做是夏天那就遭了。他腰上乌青了好几块,去河里下水降暑得被那几个龟孙子笑的。
高钢铁当初只是肩膀上多了几个深牙印,就被人笑到现在,都说他家有尊牙口好的母老虎。
程宝珠嘀咕:“谁让你凑我那么近,呼气呼得我耳朵又痒又麻。哦,还亲我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徐川噎住,把她手握紧,冷哼声说:“咱们是夫妻,你知道夫妻要干嘛吗你?”
“当然知道。”程宝珠斜他,撇嘴说,“不就是生命大和谐唔唔唔……”
徐川吓得原地蹦起,赶紧把这祖宗的嘴给捂上,姑娘家的怎么就不知羞啊我的老天爷!
“姑奶奶,我求你不要总说一些……一些不太文雅的话。”他面红耳赤的,看看周围没啥人,才呼出气。
程宝珠不懂,他们都是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说都不能说,这人居然还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之前几日还好,最近两天每晚睡觉前徐川总是会好好洗个澡,然后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程宝珠才不搭理他呢!
性生活该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儿,然而住在那种屋子里,谁愉悦得起来?
……
徐川先带她去药房,脸上潮红还未褪去,白嫩的脸倒是比此刻冷酷无情的程宝珠更像小姑娘。
药房在收购部附近,砖瓦房修建的两层小楼,正中央的木牌上写着“国营第一药店”几个大字。
程宝珠莫名其妙地升起些许兴奋,转头问:“你要不要先去办你的事儿?”
徐川观察着药房:“我先陪你。”
“好吧。”程宝珠直接迈大步走了进去,那架势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
徐川:……她好像并不需要人陪。
药房里此刻没什么人,柜台后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纸张。柜台是玻璃柜台,玻璃下方有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后头木架子上亦是如此,唯有角落中摆放着装中药的抽屉。
里头的工作人员呢,几个年轻的在分药材,年老的那位则戴着眼镜,拿着报纸在那儿低头阅读。
瞧见他们夫妻进来,有个小哥儿匆匆抬头顺嘴说:“收购药材不在我们药房,在对面收购部。看病自带药方,不确定的可去隔街医院,因为部分病例有票证补贴。”
说完,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事儿。
程宝珠伸头瞧,似乎是在切鹿茸。
她从兜里掏出纸,放在柜台上大大方方说:“我不是卖药来了,我买中药。”
嗯?
买中药?
柜台那位老大爷掀开眼皮,起身问:“买什么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