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眸色微深,望着她道:“卫氏可以隐居闵州,但不该是退居此地。”
选择权当在卫氏手中,而非龙椅上的那人。无论何时何地,他希望卫氏都能堂堂正正现于人前,不受小人欺压,不被污蔑指摘。
至于卫临澈那小子,是如何被林隋从畿防营擢考中除名的,那些人就要如何将他迎回去。
此次的军功,便是第一块铺路石。
***
商丽歌同闻玉上了来时的马车,许是方才冰碗吃多了,商丽歌总觉得腹中隐隐不适,便又倒了盏热茶。
马车碾过路上的石块,骤然颠簸了下,热茶洒在商丽歌指间,顿时叫她轻嘶出声。
“烫着了?”
闻玉蹙眉,长腿一迈坐到了她的身侧,捏了她的手细细查看。
商丽歌却是浑身一僵,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倒不是手上有多疼,只是方才那一颠簸,叫她两腿之间似有热意涌出,商丽歌僵着身子,霎时不敢再动。
她的小日子素来很准,算起来当还有好几日的功夫,故而方才腹中难受,她也并未往这上头想。
许是因着那冰碗的关系,竟叫她的小日子提前了。眼下即将入夏,衣衫单薄,方才那一震,怕是已然弄脏了衣裙,更糟糕的是,公子就在身侧,这要她如何起身下车?!
为什么她每每丢人,都要被公子瞧见?
商丽歌闭了闭眼,只觉万念俱灰。
闻玉见她神色不对,眉心愈发紧蹙:“可是疼得厉害?”
他转过头,立时要叫丛云赶车去医馆,商丽歌咬牙,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无妨,没有烫得很严重。只是……只是腹中有些不适。”
“腹中不适?”闻玉沉了眸色,“那更该去医馆,既有不适,为何要忍着?”
商丽歌只能道:“许是冰碗吃多了,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又好说歹说,才说服公子打消送她去医馆的念头,只公子目色沉沉,落在她身上,叫她一阵心虚。
商丽歌下意识别开眼去,闻玉的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尖,略略扬眉。
马车停在巷子口,闻玉要扶她下车,商丽歌却不动,只垂眸道:“公子先回吧,我缓缓再下。”
闻玉看她一眼,蓦而又撩袍坐了下来:“我等你。”
商丽歌捂了捂脸:“你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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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重,是公子拉了她的手,戏谑道:“究竟是什么事,还不能同我说?”
眼见是躲不过去,商丽歌索性闭了眼,心一横道:“自然是……女儿家的事。”
她声若蚊蝇,然闻玉还是听了真切,不由也是一愣。
令人羞窘的尴尬氛围在车厢间四散弥漫,闻玉忍不住清咳一声,面上难得有几分不自然,商丽歌眼睫微颤,更是闭紧了眼不愿抬头。
耳边隐隐有淅淅索索的动静,商丽歌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偷偷睁眼,却见公子已将外衫脱下,伸手一扬裹在她身上,随即一手环过她后背,一手穿到她膝下,连同外衣一起将她轻轻抱起。
公子的声音落在头顶,隐带笑意:“你若不想睁眼便不睁,从现在起数到二十,便能到家了。”
商丽歌红着脸,本能地环住公子的脖颈,开始数数。
默念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和公子的心跳,一下一下应和着数声,好似并排而跳,依偎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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