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摇头,药是他煎煮,也是他亲手端过来,中间没有假借人手,所以他才不明白为什么会出事。
小福子的肯定让敛芳心里一沉,他有些痛心地看着这个孩子,握着拂尘的手不断地收紧,随后又看向宋治。
宋治连忙摆手,他此刻既不紧张,也不结巴,解释道:“别看我,他的药是我师父开方子,太医院负责抓药,经手的人不止我一个。但都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谁有这本事?”
问话到了死胡同,三人间的气氛不太好。宋治观察敛芳的神色,道:“敛芳公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和我师父很紧张。”
敛芳扫他一眼:“不该你过问的别多嘴,当好你的宋太医。”
宋治顿时垮下来,走过去和小福子挤在一起坐下。
屋子里,陆院判在江瑾年的几处大穴上扎了银针,江瑾年灰白的脸色没有好转,甚至在他最后落针后,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灰白的面色开始发青。
白榆急了:“你到底行不行?”
白榆话音刚落,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来人动作过于粗鲁,门扉震声响。
宗聿疾步走来,手上拿着马鞭,衣服和头发吹的凌乱,整个人风尘仆仆。
可眼下他完全顾不上自己,冲到床边,看见江瑾年灰青的脸色,眼前一阵眩晕,前世的种种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眼睛有些发红。
敛芳小跑进屋,劝道:“殿下,你先别着急,等陆院判救治。”
可是宗聿已经听不进去,他丢下马鞭,坐到床边,抬手擦去江瑾年嘴角的血迹,摸到他冰冷的脸颊,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出门前还好好的,江瑾年替他整理衣服,乖巧地答应他会喝药,等他回家就一起去看桃花。
他只是出了个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宗聿充满血丝的眼底浮上一层戾气,他握住江瑾年的手,问道:“陆院判,他现在情况如何?”
陆院判额上起了一层细汗,眼角余光扫到宗聿背后的敛芳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能说实话。
“殿下,王妃是突然心悸昏迷,你给我点时间。”陆院判了然。
敛芳适时地上前将宗聿扶起来,宽慰道:“殿下莫急,你要相信陆院判。”
陆院判继续为江瑾年行针,白榆急的搓手,她看了看宗聿,又看了看江瑾年,准备出门去找救兵。
结果她刚退了两步,陆院判就叫住她,让她把江瑾年扶起来。
“我来。”白榆还没上前,宗聿就拂开敛芳,坐到床上。
他的手指在发抖,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前世,不是穷途末路。
江瑾年身上很冰,衣襟处沾了他的血,几处大穴被银针封住。
陆院判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敛芳让白榆上前替他擦汗,白榆被盯住,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离开了。
院子外面,纪凌等人守在门口,眼看着太阳落下,余晖散去,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沉重。
忽然,纪凌耳朵一动,风中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身上的挂饰碰撞的声音。他抬头扫向房顶,手腕一翻,一枚透骨钉从他袖中射出。
那暗器又快又狠,台阶上的小福子警觉地站起身。
屋脊之上,透骨钉被一股力量震开,一道人影鬼魅般飘下来,眨眼就到了纪凌跟前。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腰上挂着银饰,腰带上别着一只通体莹润的白色骨笛,耳朵上有一只蝴蝶形状的耳环,随着他的动作飞舞,好像活过来一般。
纪凌看着这身熟悉的打扮,瞬间想起他去调查赌局时,那些瘪三的描述。他心中警铃大作,下一刻身体已经发起攻击,手掌化刃,转眼间便是数招连发,攻向对方的胸膛。
来人目光冷冽,神情冷漠,仿佛是一块不化的寒冰。他拔出腰间的笛子,白色的残影在眼前晃动,每一次都精准地抵消了纪凌的攻击。
台阶上的小福子见势不对,立刻加入战局。宋治从地上站起来,躲进房里。
外面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敛芳先走出,撞上宋治,呵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外面怎么了?”
“有人闯进王府,纪凌和他打起来了。”宋治说道,他话音刚落,正准备往旁边走,就被敛芳扣住肩膀往一旁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