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他想的还是不连累别人。
那群混账东西哪里值得他说情?
宗聿心里有些不爽,道:“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亲王主婚,陛下证婚,文武百官皆是见证。就算闹到御前,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我不怕被你连累,也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宗聿早就在皇上跟前替江瑾年找好退路,只是这事不能直言。他先给江瑾年表个态,让江瑾年放宽心。
这一世他要让江家自己把这个苦果吞进肚子里,这是他们欠江瑾年的。
江瑾年没想到宗聿如此认真,他对这桩亲事并不是一个玩笑的态度,这个认知击中江瑾年的内心。
他红唇微张,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
宗聿见他沉默,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到桌边。
“我对你虽是初见,却生欢喜。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就同我饮这杯合卺酒。”
宗聿取出酒杯,倒了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江瑾年。
江瑾年没有动,他抬头看着宗聿,神色认真地问道:【若我不愿,王爷当如何?】
宗聿心里一空,但很快调整过来,他对江瑾年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他此刻不愿也是情理之中。
“你我刚成亲就和离,有损天家颜面,而且你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如暂时留在王府。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
宗聿一边说一边安慰自己,再不济也好过上辈子形同陌路。他先把人留下来,在徐徐图之。
江瑾年捕捉到宗聿神色间一闪而过的失落,这人明明没有认出他,却意外的认识他,对他一再纵容相让,实在是耐人寻味。
江瑾年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困惑,接过宗聿手上的酒杯,道:【王爷,我叫江瑾年。】
虽然你早就知道了。
宗聿神色一喜,那句我知道到了嘴边,及时忍住,眼底溢出笑意。
他有些情不自禁:“瑾年。”
这一声是情意的克制,听的人心尖发麻。
江瑾年心漏一拍,耳垂有些发热。
他避开宗聿灼热的视线,举起酒杯,饮下那杯合卺酒。
醇厚的酒香让人沉醉,回味的甘甜落在唇舌之间。
江瑾年面上泛起红晕,抬手轻抚额头:【这酒好烈。】
刚喝完酒的宗聿笑道:“只是果酒……”
他话音未落,江瑾年便一个踉跄倒在他怀里。眼神迷离,唇色水润。
宗聿搂住他,惊讶道:“你不会喝酒?”
江瑾年闻言,迷迷糊糊地想,他可是千杯不醉,怎么可能不会喝酒?
可是,好晕啊!
江瑾年上下眼皮打架,两条腿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他想从宗聿身上起来,却总是失败,手指不安分地乱摸,蹭乱了宗聿的喜服。
宗聿呼吸急促,面色绯红,他捉住江瑾年做乱的手,对上他茫然又委屈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流往身下汇聚,喉结可疑地滚动。
“江瑾年!”
宗聿被逼红了眼,低声警告。
那四处点火的罪魁祸首努力地抬起头看他:【宗聿……】
宗聿只辨认出自己的名字,江瑾年就一头倒下,彻底醉过去了。
胸口被撞的发疼的宗聿无言望天,沉默两息后,抱起江瑾年,咬牙切齿地低语:“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