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帅这是折煞在下了,在场的诸位将军不管哪位资历都在鸿飞之上,哪里轮得到鸿飞来谈此战呢?”
段鸿飞神情淡淡,卢俊点了他的名他也面不改色,说出来的话语虽然听着谦恭,但结合他的神情就显得极为无礼,似是根本不将卢俊放在心上一般。
面对段鸿飞这样的态度,卢俊也没有在意继续开口道:“段世子少年英雄,你在江北的战绩本帅在西蛮可都有所耳闻,段世子就不要再谦虚了,谈谈你对此战的看法吧,毕竟东夷是块硬骨头,想要啃下这块骨头,诸位将军可得集思广益才是。”
“既然卢帅如此看得起鸿飞,那鸿飞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于此战,鸿飞有几点拙见,若是不对,诸位将军请勿怪罪。”
“近来多暴雨,对我方攻城极为不利,但同样的,暴雨对东夷也不是全然都是利处,至少,连日暴雨,东夷这边想要修复城墙就是一件难事,还有东夷地势低,暴雨也极易引发水患,若是这雨再多下一阵子,东夷内部迟早要乱。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按兵不动,等着东夷内乱,另一个选择,就是攻其不备,东夷认为我们不会发动进攻,那我们就偏要进攻。”段鸿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世子说得不错,但这雨也不一定就能到引发水患的地步,等东夷内乱不太实际,可若是在暴雨天气发动进攻,对我军也没有优势,就算是拿下东夷,也是惨胜,我想我们的皇帝陛下可不想要得到一个惨胜的结果。”
“卢帅说得是,是鸿飞考虑不周。”自己的看法被驳回,段鸿飞也没有丝毫不满,依旧语气淡淡,似乎丝毫不将卢俊的看法放在眼里。
见到段鸿飞这样的态度,卢俊眼中露出一丝不满。
“不谈这些,不知段世子对前朝太子景睿旸的看法如何?”卢俊将话题引到了景睿旸身上。
提到景睿旸,段鸿飞眼底精芒一闪:“此次出征,我父亲曾对我说,前朝太子景睿旸不简单。不论别的,就从他能够蛰伏十五年,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从李将军带回来的情报可以得知,景睿旸手底下的天策军数量不多,最多不过四万人马,但是就是这四万人马,竟然能够先歼灭十万骑兵,再围城攻城,以极小的代价打下了东夷,甚至就连景延的天策卫据说都在其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虽然这其中有景睿旸有心算无心,李将军一行征战多时站力大幅度下降的原因在,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之前那一战,以少胜多,不管是领军能力,还是作战能力,他都是极强的,是个劲敌,若是不除,必然会是大临的心腹大患。”
段鸿飞对景睿旸极为好奇。
这也是他这次极力要求亲自领兵前来东夷的原因之一。
若论年龄,景睿旸甚至比他还小五岁,但是,他的战绩却是让段鸿飞自愧不如。
而且对于景睿旸的心性,段鸿飞也是极为佩服。
景睿旸不过弱冠之年,景国国破之时,他已知事,能够在身负血海深仇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蛰伏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来,不管是大临朝堂,还是江北段氏,甚至东夷景延都毫无察觉。
其他倒也罢了,毕竟山高皇帝远,但东夷景延呢?
那景睿旸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蛰伏了这么多年,四万大军隐藏在东夷,景延竟然一无所知。
这绝不是单纯一句景延无能就能解释的,这其中必然有景睿旸那绝佳的心性在支持。
若是设身处地将自己代入到景睿旸的角色中,段鸿飞自认自己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他无法蛰伏这么久,手中握有一股不弱的势力,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换做是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已经露头起事了。
有时候段鸿飞都在怀疑,景睿旸真的只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吗?他这样的心性,就算是许多成名已久的老狐狸都要甘拜下风吧?
而自己的父亲段阙云,那位鼎鼎有名的柱国大将军,现在的江北郡王,对景睿旸的评价也是极高,认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因此,高说派人下旨让江北出兵东夷,自己的父亲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直接派出了五万段家军。
段家在江北经营多年,但是段家军也不过十万人而已。
每年养兵所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能够让段阙云毫不犹豫的派出五万段家军前来征讨东夷,可见段阙云对景睿旸的看重。
卢俊问起段鸿飞对景睿旸的态度其实就是在暗中试探江北段氏对东夷的态度。
此时听到段鸿飞的回答,卢俊也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景睿旸绝不简单,此战若是大意,那李将军的今天怕就是我们的明天了。”
李祁正葬送了整整四十万大军在东夷,高说没有直接斩了他已经是看在李家和往日李祁正战功赫赫的份上了。
但就算如此,李祁正现在的日子依然不好过,此刻的李祁正已经被卸下战甲,投入大狱,等待刑部问审。
提起了李祁正,想到了他现在的下场,在场的除了段鸿飞之外,所有人都面有戚戚。
“哨塔的火灭了!”
就在卢俊召集众将士商讨战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出什么事了?”卢俊脸色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拦下一位士兵问道。
“卢帅,刚才一阵大风吹过,哨塔上火都被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