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最闭上嘴,漆黑的卧室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的心跳声巨大到从胸腔内直擂耳膜。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江初数不出来大概是多少秒,直到大脑里的眩晕感淡去,他才控制着自己,把覃最的胳膊往身后送回去。
我不是。江初说,他神奇地发现就这么会儿功夫,他的嗓子竟然变哑了。
你硬了。覃最说。
江初沉默着闭了闭眼,用力深呼吸了两下才又开口:睡吧。
覃最没再说话,他也一直没回头。
过了会儿,他感到覃最滚烫的气息与胸膛从背后撤开,又把刚才在两人之间被揉成大毛条的毛巾被拽出来,扯了扯搭在他腰上。
覃最的胳膊隔着毛巾被也又压回来,这次没勒,就这么松松地搂着他睡了。
江初觉得,现在他跟覃最之间形成了一股很古怪的默契。
覃最越来越不去掩饰他的和想法,试探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的接受程度也水涨船高,从一开始被咬一口都惊讶又愕然,二话不说就往覃最肋骨上顶,到现在越来越冷静。
或者直接说成越来越没有底线也行。
江初觉得自己对于覃最的容忍天花板,已经不知道拔高到哪座山巅上去了。
而在每次试探以后,两人都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谁也不去主动提头天夜里的事儿,跟已经多习惯了一样。
这让江初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迷茫,想不到究竟覃最要做到哪一步、说到哪一句,他才会真正觉得无法接受。
高考成绩出来那两天,江初正带着覃最在东江湖漂流,一群人嘻嘻哈哈闹得像湿毛鸡。
拿了手机回民宿的路上,宝丽哎地喊了声高考出分了,他俩才把这茬记起来。
覃最的成绩跟他心里预估的几乎一样,所以看到了也没多大反应,笑了笑就把手机递给江初。
江初知道他努力,但是真看到分数还是吓了一跳。
他以为覃最能稳稳当当过一本线就差不多,结果比他想得还要高一大截,他勾着覃最的脑袋激动地揉了半天。
大奔惊得张嘴就蹦了句我靠,使劲拉了两下屏幕瞪着手机:这起码得比老杜他侄子翻一番儿吧?还是两番儿?
没人知道翻了多少番儿,杜苗苗还在跟老杜闹别扭,这回没跟他们出来。
江初也不操心杜苗苗考了多少,赶紧把消息跟江连天和老妈都说了。
回到家,覃最连行李箱都没撒把儿,就被他班主任海大胖急三火四地打了好几个电话,喊他去学校问报志愿有什么想法。
覃最跟他说了,海大胖把另外几个理想的学校圈出来,拉着他坐在那儿分析。
分析了半天,覃最还是坚定他的医学院不动摇。
海大胖其实也支持,就是想把所有最好的可能都列出来让覃最看看,别因为不了解错过了。
见覃最这么有主意,他跟个绿豆蝇似的直搓手,点着头连说了三遍好好好。
报完志愿之后的时间,江初给覃最找了个驾校学车。
教练是大奔的熟人,排车约考试都多照顾了一下。等八月底收到录取通知书,覃最几乎是同时拿到了驾照。
你们是几号开学啊覃最?江连天跟覃舒曼一块儿看着覃最的通知书,笑得也挺开心。
8号。覃最说。
8号报道。江初洗了一碗提子出来,自己揪了两颗,把整个碗都塞给覃最。
那不就没几天了么?江连天问。
江初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