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叹了口气,翻翻身换个姿势躺着。
他不是故意要躲着覃最,他真的是特别乱。
江初这一晚上的时间都在回想,想了很多,从知道覃最的取向开始,把他们两个之间经历过的细节,全回忆了一遍。
前前后后那么多的事儿串起来,江初就算心再大,到了今天,也没法再忽视自己的不对劲。
他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因为很久没有性生活所以会对覃最的吻起反应。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回应。
江初不敢往下想。
他都快三十了。
结婚早的同学连二胎都有了。
江初到了这个年龄,已经习惯生活保持在自己最熟悉最稳定的节奏,他想象不到要怎么坦然地向自己分析举证,并且接受自己可能是另一种取向。
还是对覃最,这个他当成真弟弟来疼的小狗子。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房门被叩了两下,江初还没想好是应还是干脆装睡,把这乱七八糟的一夜混过去再说,覃最已经推门进来了。
哥,他嗓子被烟燎得有点儿哑,在黑暗里低低地喊了江初一声,睡了么?
还没。江初撑着床坐起来,你卷子做完了?
能开灯么?覃最问。
客厅的灯只够他看见江初的轮廓,他得看着江初的脸才能踏实。
开吧。江初其实不太想开,这会儿看着覃最,他可能会有些尴尬。
覃最啪一声摁亮了灯,江初在乍亮的光线里使劲眯缝一下眼。
他搓了搓眉心看向覃最,覃最没什么表情,手里还给他端了杯水,朝他递过来。
谢谢。江初接来喝了两口。
喝完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扫了眼时间,问覃最:还不睡?明天不是要上课么?
嗯,等会儿就睡。覃最把小桌旁的椅子拽过来坐下,先聊聊。
想聊什么?江初看着他,停顿了两秒才问。
覃最直到进门也没想好要跟江初说什么,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就是想听江初说话,骂两句也行。
江初真说话了,覃最又突然觉得拿不准他这个想字。
江初一句话也没提刚才的事儿,问了他两句话,一句卷子一句睡觉,跟平时一样。
他想让覃最另起一个别的话题,两人一起只当今天无事发生过。
跟平时一样是覃最想要的,当成无事发生不是。
江初不是这种性格,至少对他一直不是。
一旦刻意地去让某件事没发生过,他跟江初就不可能再跟平时一样。
想抱你一下。覃最看着江初,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