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覃最别别脖子,困了。
江初没说话。
餐桌上的转盘正好转过来一碟果盘,他顺手抄了一牙西瓜两口啃了,扔下瓜皮擦擦手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覃最没想耽误江初来回跑,又皱皱眉,我打车吧,你
别废话。江初打断他,跟旁边的宝丽打个手势,直接往外走,趁我没喝酒,赶紧。
情绪这个东西是无法遮掩的。
越亲近的人越能相互影响。
一前一后地快步去了停车场,江初拉开车门坐进去,砰地把门一关。
覃最隔着挡风玻璃看他一眼,也沉默着坐进副驾。
两人之间好像较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劲儿,路程的一半谁都没说话。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儿?直到被卡在一个九十多秒红灯的大路口前,江初才终于摁下车窗问了句。
怎么了?覃最转脸看他。
你回回有脾气就非得这样是不是覃最?江初被他眼神一盯,真有点儿恼了,你几岁到底?心里有事儿你能不能直接说话,别在那儿闷着起劲儿?
江初这个话口一开,覃最差点儿没忍住想冲他挑眉毛。
这话是你在对我说?他盯着江初问。
有话就说,别跟我阴阳怪气。江初皱着眉瞪回去。
你妈跟你说什么,你爸跟你说什么,对他们怎么办,怎么解决,你怎么想,覃最也没卡碰儿,一口气说了出来,你跟我说过么?
车里安静了很短的两秒钟,江初眼也不眨地跟覃最对瞪着。
那么短的两秒钟,老妈步步紧逼的每通电话每个眼神每句试探每个暗示,搅着覃最这两天对他心不在焉的躲避和敷衍,轰一下全顶上来了。
我跟你说什么?他脑仁儿一烫,嘴角僵硬地扯上去。
不是你他妈跟我说别想别想,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跟你说什么?跟你说了你能干什么!你又觉得我能干什么?!江初几乎压不住音量。
覃最的都没来及分辨自己听见这些话是什么心情。
他脑子里的神经刚要绷紧,忽然整个人往车门上狠狠一撞,一辆大货在余光里扯着喇叭嘟地掠过去,他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朝江初那边挡。
江初也才发现自己在恼火中竟然踢了一脚油门,忙朝防护带的方向打一把,险险地把车刹在原地。
四周的喇叭声响得惊人又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覃最不确定刚才究竟是不是做梦。
他朝窗外看了眼,他们确实没在刚才等红灯的线后,而是斜斜地停在几米开外,对面一辆车几乎是顶着脑袋在冲他们摁喇叭。
确定车没翻,没被撞,江初和他都还安稳地坐着,覃最空白的意识和巨大的心跳声才缓缓地回笼。
他重新盯向也还一脸惊魂迟疑的江初,死死盯着,嘴角用力地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