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最没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的空当里,江初很奇妙地回忆起了以往那几次分手的经历。
他总是被甩的那个,再往前的记不太清了,印象最清楚的就是前女友。
她对江初说出咱们分手吧这五个字时,声音很轻,眼神像是也很为难。
江初不知道她当时真实的心情如何,也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
似乎也没多强烈的心理感受,甚至还隐隐地替对方松了口气。
现在他跟覃最没有任何名义上的亲密关系,只是说了句你不能再这样了,心里却直抻得难受。
不是难受自己,是难受覃最。
覃最真的像只小狗,他的小狗,小狗太赤诚了,释放出来的感情一丁点儿都不遮掩。
他都不敢回头看覃最的眼睛。
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江初皱着眉,目光定在地毯一角,一下下攥着覃最的手,我没法儿跟我爸妈交代,你能懂么?
从我妈那头,她没法理解,也不可能接受。从我爸也是你爸,就更不可能了。江初说出这层关系都脑仁儿直绷,我该管你妈叫妈,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哥。
我不能只对自己负责,我头上是一大家子人,包括你。他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句话,懂么?
覃最还是没有说话。
江初有些烦躁地摸过打火机,咔一声把烟点上。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或者我在你这个年龄,可能我都他顿了顿,没继续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你太小了,覃最。一脑袋杂草一样的思绪转来转去,还是转回到最深深处的根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我这辈子就喜欢那一个女孩儿,会跟她结婚,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现在想想你初中那个实习老师,再过几年,你回头想想现在你对我,江初咬了咬牙,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他还想继续往下说,覃最一直安静地搂着他没有反应,却在这时候打断了他。
就因为这个是么?覃最反手扣住江初攥在他手上的手,用力圈紧江初的腰。
什么就因为这个?江初被勒得差点儿又没咬住烟,差点儿忍不住想回头抽他一脑袋,我他妈说了半天你就光捡你愿意听的
其他的都不算,说到底你最怕的就是我比你小,怕我对你的感情不算数,以后会变,是不是?覃最又打断他,扳着江初的下巴强行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其他的怎么就不算了?你说不算就不算啊?江初真想骂人,张张嘴酝酿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其实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你自己跟我初中那个老师比。覃最没接他这个问题,也微微皱着眉,很认真地盯着江初。
你跟他根本不是一码事,他在江初左胸口拧了一把,用掌心结结实实地扣紧,摸索着江初的心跳,同时还能摸索到他留下的牙印,我对他从来没有对你的这些念头,对谁都没有。你对我来说跟谁都不一样,信我很难么,哥?
覃最很少这样大段表达心情,江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冲着地毯发愣。
不信也没事,我不怕你信不过我,我也没别的办法。覃最重新抱紧他,从身后用力贴着江初的脖子,但是二十岁的我你信不过,二十五岁可以么?二十八岁,到你这个年龄可以么?三十岁可以么?
我可以等到你愿意信我的时候,你能给我这些时间么?覃最不是在说气话,他的语气很认真,特别认真,认真到声音都发紧,你等等我,行么,哥?
江初已经分不清心口一抽一抽的心疼,是源于覃最过于用力的手掌,还是他从背后挤压过来的浓厚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