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最顶着太阳去接人、覃最去给他拉行李箱带他去学校、覃最陪他去报名、覃最给他跑上跑下领东西铺床,最后胳膊还划上那么长一条道子。
哥?覃最仔细观察着江初的脸色,喊了他一声,真没感觉,我连不疼这个说法儿都不好意思用。
我知道。江初一听覃最喊他哥,情绪下意识就软和下来了。
我不就纳闷儿么,师大的床是有多破,是不是床上钢丝支起来了。他捏了两下覃最的胳膊,控制五官赶紧放松,别弄得跟多不高兴一样。
你心情不好。然而覃最完全不配合,盯着江初就直问,为什么?
江初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会儿,手还握在覃最小臂上。
为什么?
因为你对朋友太好了?
这他妈就是股邪火,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江初被覃最的眼神盯得说不出来,一肚子心烦都快倒头冲着自己了。
梁小佳跟覃最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就像他和大奔一样,这么些年一直就有属于他俩的相处模式。
覃最就是会照顾梁小佳,江初就是会年年给大奔的媳妇儿挑礼物,外人觉得再不舒服都没辙。
如果他去了外地,大奔考过去上学,他也会把大奔照顾得明明白白,去接人去陪着报名去给铺床。
根本不用去想该不该愿意不愿意,关系就是这么个关系,感情现成的就在那儿。
什么为什么,你刮个半米长的道子我还得高兴啊?江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也真说得出半米。覃最被他逗笑了,扣着食指和拇指比了两下,最多也就二十厘米。
哦,二十厘米,你一条胳膊才几十厘米。江初不想跟他说这个,说不明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神经病。
他起身去茶几前拿烟盒,弹了根烟咬在嘴里,往沙发正中间大马金刀地一陷,捞过遥控器冲着电视一连串地摁。
屋子里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电视滴滴滴滴的动静。
覃最靠在椅背上看了会儿江初,起身走了过去。
江初一动不动的霸占着正中间,没个让座的意思。
覃最从上往下地看着他,笑了下,也没硬挤着江初坐,他非常嚣张地直接靠着扶手躺倒,还把腿架在江初肚子上。
一晚上没回来你长行市了是吧?江初转脸瞪着覃最,他完全没想到覃最还敢直接摞人了,肚子被压得猝不及防,他张嘴说话的时候烟差点儿掉下去,腿拿开!
你直接把我掀地上不就行了。覃最在背后垫了个靠枕,目光里带点儿挑衅的意思,舒舒服服地看着江初。
江初正想着是得揍一顿了,再不揍要上天了,覃最突然又喊了声哥,问他:我昨天没在家过夜,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你是个枕头啊,你不在我还睡不舒服了。江初想也没想,张嘴就给他还回去,还往覃最小腿上抽一巴掌,我卸腿了啊。
一晚上不在你就不舒服,覃最没搭理,盯着他继续说,那我以后考去别的地方上大学,你能舍得么?
江初要卸腿的手停了一顿,搁在覃最小腿上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