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吴伯敬训了她句“毛病”,没再多说什么,手上却老老实实地把另个橘瓣也挑干净了:“阿瑶的事我知道了,你怎么想?”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易渡桥把橘子咽了才道:“阿瑶已经化骨,我救不了她。就是不知道孙文死透没有……他得给那对兄妹偿命。”
吴伯敬把橘瓣塞她嘴里:“总顾及那么多,当心长白头发。”
易渡桥认真道:“鬼修不会生白发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吴伯敬在揶揄她,易渡桥揉了揉眉心,“修道后我七情不足你是知道的,师父,别打趣我了。”
吴伯敬笑出了声,神色间却有几分隐隐的担忧。收敛了神情,他道:“京兆尹此事过后,大选便要开始了。你想何时封脉?”
易渡桥:“我在护城河边动过灵力,想必徐青翰已有所怀疑,封脉越快越好。”
“我只怕你封脉后武功尽失,受人欺负。”
吴伯敬道,“你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找个靠山还死了,看你受欺负了还能顶着谁的名头狐假虎威。”
易渡桥觉得实在是无妄之灾:“京兆尹又不是我杀的,冤枉。”她向吴伯敬眨了下眼,“再不济,师父不也会来救我的吗?”
拿她实在没办法,吴伯敬伸出手作势要敲她脑袋,还没等易渡桥躲,他的手便转而轻轻刮了下小巧的鼻尖:“你若遇到危险,不必顾及鬼道如何,将封脉解除了便是。”
又觉得这话太肉麻,遂补充道,“好不容易养个徒弟,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和师妹不好交代。”
易渡桥笑着应了声好,真到了封脉的时候,她偏偏笑不出来了。
她盘膝坐在客栈的榻上,身后吴伯敬的一只手抵在她的后心上。
温热的灵力注入经脉,顿时发了疯,易渡桥浑身像被火焰烧了遍,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水把背后的布料浸透了,贴在她的后背上,蝴蝶骨微微凸起,在急促的呼吸间颤抖着。
牙齿咬在柔软的唇瓣上,沁出了血。
易渡桥竭尽全力才勉强不叫出声,她闭上眼,将浑身的经脉都交给了吴伯敬。
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于鬼修的灵力终于被压成了颇为可怜的小团,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丹田的角落里。封脉如一层薄膜似的将它与外界分割开来,就算是要搜灵也肯定察觉不出。
做完这一切,易渡桥觉得她可能得折寿十年。
“好了。”
吴伯敬递了块帕子过去,“疼了吧。”
把额头上的汗抹了,易渡桥没否认,期期艾艾地问:“那师父,疼了你会不会陪我去参加大选?”
吴伯敬无奈:“在问天阁眼里我早就回江南种地去了,怎么陪你?辜月,鬼道事务繁杂,我得早些回断月崖。”
易渡桥的心里明镜一样,听了这话半点不意外,失落也只存在了一息。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吴伯敬没再打扰她,走的时候贴心地合上了门。
习惯了修士之体,此刻陡然再次变回了凡人,给了易渡桥一种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感觉。
她试探着走了两步,默不作声地在心底给它下了新的定义——哪是落地啊,这得是往地下陷二寸了。
又觉得新鲜,修士的大道一日千里,有点太快了些。快得她都要记不得做凡人是个什么感受了。
琢磨了会,易大鬼尊撩起裙摆就出了门。
反正她现在是个凡人,爱去哪逛去哪逛,谁也管不着她。
在永安待了几天,易渡桥本以为她没了最开始那点看什么都新鲜的好奇心——纵然她金尊玉贵地做了快二十年的大小姐,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