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缚笑起来,眼里带上了宠溺:“不就是银子么,好说,你是本王心尖人,说什么还不都依你。”
“什么时候给我?”
“哟,小美人要得够急的,今日恐怕是不行了,明日,明日我便差人送来,如何?”
闻清澄没再说话,算是默认,转身去开小院的门。
“小美人这是请我进去的意思?”梁缚在他身后笑道。
“自便。”闻清澄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有关门。
于是梁缚从善如流,跟着闻清澄便进了小院。
闻清澄直接钻进屋子,开始忙了起来,这里东西很多,各种原料成堆地摆放,散发出各种刺鼻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梁缚一进这里就开始猛烈呛咳起来,不得不从衣襟里拿出了帕子捂住口鼻,但那些东西的味道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我说,你这里是什么味道,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闻清澄抬眼看他,果然,梁缚已经咳得满面通红,眼泪也在不听话地往下淌,看上去十分狼狈。
“殿下怎对气味如此敏感?”闻清澄忽地问,唇角轻扯了下,“只是走到门口,就受不了了。”
“你这里,都是些……咳咳……什么怪味道!”梁缚抱怨着,还在不停地咳嗽,“快,快把你的梨木熏香给我!给我!”说着他的手在空中乱舞起来,神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所以殿下喜欢的,想要的,一直都是那梨木熏香对不对?”闻清澄语速很快地说着,“正因为殿下对气味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所以当初在学室一见面,你刚开始其实是非常嫌恶我的,但当你闻到我身上的梨木香时,便对我的态度大变,以至于后来开始不择任何手段,也不惜任何代价地与我接近。”
说到这里,闻清澄微微俯身,凑近看着梁珏,两眼的寒气更甚,周身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逼迫感。
“你……你在说什么!快,快把熏香拿来!”梁缚说着就要摇着轮椅出房门去。
但闻清澄比他速度更快,很快就把房门关上了。
“殿下,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闻清澄的手里捏着的,正是那块梁缚现在最为渴求的梨木香,放在鼻尖轻轻嗅闻了下,“这世间百味,你又为何对这个味道独独钟情呢?”
梁缚的呼吸已经有些断续了,他上身几乎要从轮椅上抬起,扑向闻清澄手中的熏香,愣是将那熏香夺了过来。
霎时间,随着梨木香气幽幽散开,梁缚整个人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果然。”闻清澄冷笑一声,“我先前做这熏香是为了太子,因为,那是潼贵妃生前最爱的熏香。”
听到“潼贵妃”三个字的梁缚瞳孔骤然紧锁,连捏着熏香的手都僵在了原地,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恢复了他往日对着闻清澄时那个谄媚的样子:“小美人,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殿下,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闻清澄难得又一次露出了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个让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苦寻这一味梨木香的人,其实就是太子的生母,潼贵妃吧?”
一时间梁缚的脸色变了几遍,那样子很难用言语形容,活像是各种颜料打翻在了一起,混乱地掺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非常难看的面色,他的表情也极是有趣,极度的痛苦和残忍交织着,让他难以自持。
“潼贵妃进宫时,你已经初懂男女之事,在你发现你对贵妃娘娘有了不耻想法后,因为无法实现,你不得不极力压抑着这种想法,以至于后来内心开始变得渐渐扭曲,你开始憎恶梁珏,因为作为贵妃娘娘的亲生儿子,他可以享受娘娘的宠爱和怀抱,而你不行。你只能在一边看着,被自己的欲望逐渐吞没和啃噬。”
“住口!”梁缚的声音嘶哑而尖利,但着难以言明的绝望。
那是他心底这么多年不足以与外人道的秘密,却被这么□□裸地捅穿,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从他开始发觉自己内心的欲望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闻清澄,你想死吗!”
“我不会死的。”闻清澄相当平静,从怀里掏出快白色的帕子,轻轻在手上擦了擦,“殿下,你现在还得求着我,让我帮你做出火药来呢。”
梁缚觉得在这个白净漂亮的少年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的人,完全隐藏不了任何想法,他会一眼看穿,不留任何余地。
“你需要这批火药,夺下虞波,因为虞波是潼贵妃的家乡,你是个疯子,因为得不到你的爱人,你就想把她的族人,家园都夺过来,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如果能够做成这件事的话,你便解决了皇上心腹大患,将会顺利夺过原本属于梁珏的太子之位,以后的大酲,便是你的了。”
“闭嘴!闭嘴!”梁缚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却被闻清澄闪过,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殿下,现在你的底牌都在我这里了。”闻清澄用鞋尖把他手里掉落的熏香踢到了一边,“从现在开始,是你,求着我了。”
不出所料,第二日一大早,闻清澄便收到了梁缚派人送来的五万两白银,他把这笔钱分别存到了醉清歌和余温意的账上。
有了大笔的银子支持,两家店发展很快,渐渐京城的地界上,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个姓闻的老板,醉清歌更是成为了第一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