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沁淑越说越激动,看着闻清澄的时候眼睛晶晶亮亮的,抿着唇,又不好意思一直看,于是说完了话,就半垂着头,只敢用眼角去瞥,不知怎的,脸也跟着红了。
“姑娘不必客气,能有幸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闻清澄想想回头问楚齐,“楚公子,咱们出来有带银子吗?可否替我给这位姑娘一百两纹银,就当是今日看戏的银钱了。”
“不必不必!”沁淑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我和家姐已经承蒙公子照顾许久了,不能再收公子的银子了!”
两人正在推剧间,一名身着大红织金锦袍的男子突然大步走上了他们面前,大马金刀地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张口道:“沁淑姑娘,小生刚去后台寻你不见,没想到你竟让在此,而且,竟还遇到了我的这位老相识,也好,今日大好的日子,就算是多个见证。”
殷粟看了眼闻清澄,就转过去看着沁淑,冲身后打了个响指。
十几个家丁抬着整整二十八个扎着红绸的大红木箱走了上来,直接把方才沁淑他们周围的地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上次送到你家中的拜帖不知姑娘收到没有,我一直未见答复,便自己来了。”
“公子,你、你这是干什么?”沁淑花容大变,看上去对眼前的突发情况毫无准备。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殷粟小眼睛一转,站起身,抬手一指那几大箱东西,“在下仰慕姑娘已久,特在此献上聘礼,望得姑娘成全,你我二人共同谱写这段姻缘佳话。”
原来殷粟自从被闻清澄捅破和府上赵姨娘的事情后,贼心不死,在秋日宴上又相中了跳舞的沁淑,几次三番登门被拒后,根本也不顾人家姑娘是否愿意,愣是回去凑齐了二十八箱聘礼,趁着今日沁淑在戏楼开演之时抬到这里,就想当着这许多人面逼她下不来台,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
果然,一见这位公子出手如此阔绰,二十八箱聘礼放之整个京城也算是极有排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人能达到如此豪奢程度,这时台下众人见此场景都开始起哄,大声吆喝,想见沁淑何时答应这位阔少。
然而骑虎难下的沁淑却是吓得面色煞白,连连后退:“这、这使不得,殷公子,而且小女子我上次已经,已经同、同您说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说罢沁淑也不知turnip是不是有意,竟向闻清澄这边缩了过来,最后直接躲在了闻清澄身后。
殷粟才不甘心,索性伸手去拉姑娘。
“殷粟你莫要太张狂了!你这是光天化日抢抢民女!”闻清澄沉了脸,对殷粟喊道。
殷粟瞳孔骤缩,果然每次见到这个闻清澄就没有好事,瞬间脸就垮了下来,握紧了拳头冲来人吼道:“你给我滚开!姓闻的,你要敢坏了老子好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您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早了吧?”闻清澄走到一个红木箱边,随手敲了敲,“哎呀,听这声音,里面应该装着不少好东西呢吧?”
“让我猜猜,少说也有五千两吧?”
殷粟直指闻清澄面门:“我警告你,今天是我殷粟大好的日子,没空搭理你,你给我让开!”
“殷公子,你府上的事情解决干净了?赵姨娘可是要生的人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
一时间周围的人们开始纷纷议论。
“滚开!”殷粟急了,上前两手用力推搡了一把闻清澄。
闻清澄趔趄后退,还是楚齐在旁边扶了他一把,小声道:“没事吧?你先撑一下,我去叫人来!”
“沁淑,你别听他胡说,只要你嫁过来,我保证你吃好的,喝好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在这里抛头露面,跳舞赔笑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
“别碰我!”沁淑已经被殷粟吓得浑身抖成了一团,一边往后退,一边口中喃喃,“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殷粟逼问,“我如此聘礼买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就不可能了!”
“因为……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了!”沁淑被逼到几近崩溃,突然尖声喊了出来,“我喜欢闻公子已经很久了!”
一听这话,闻清澄骤然一愣,回身惊异地看向抖如筛糠般的少女,可那殷粟也不是吃素的,他在京城地界儿长了十几年,靠得都是横行霸道强取豪夺,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东西是他殷粟想要却得不到的。
为了他想要的,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所有事情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闻清澄还没来得反应,就觉面前寒光一闪,殷粟不知从哪抽出来的匕首已经挥到了面前。
第45章陷落01
后来发生了什么闻清澄就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东宫雪白的纱帐里,那是梁珏的床榻——衾被香洁,舒适宜人。
他想要翻身却有些不能动弹——身上压着床冬被,崭新的,丝绸的被面光亮如新。
“……太医,怎么还没醒?”梁珏低沉的嗓音从外间传来,隐约中透着几分急切,“都已经三天了!”
“回殿下的话,闻公子身子太虚,这一刀差点伤及心脉,好在公子洪福齐天,福大命大,这才逃过一劫,万幸,万幸啊!”
“孤不想听这个,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醒!”
“臣以为,这服药下去,怎么着也该醒了……殿下可以再耐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