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有所不知,殿下是从来都不让别人动他东西的!”阿泽瞪着并不算大的眼睛连声惊呼,“我从小就跟着他了,记得他八岁那年,和楚公子一起在马场练骑术,结果楚公子摔进泥坑里,一脸一手的泥,想要问殿下借帕子一用,你猜怎么着?”
——“殿下扔下一句‘脏死了,才不要给你’就扬长而去了!”
听了阿泽讲梁珏的事情,闻清澄根本无动于衷,听多了还觉得有些恶心。
——一想到和梁珏有过的那些事,闻清澄就有种忍不住的反感。
这时管家老穆闻声进来,给屋里换了壶茶,他其实还不到而立,但因为天生长得老成,又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老穆”。
他扯了下阿泽衣袖,偷偷使了个眼色:“人家闻公子刚好一点,你在这里吵什么?咱们出去吧。”
阿泽眨眨眼,还想跟闻清澄讲讲梁珏小时候的事,就不由分说地被老穆拉走了。
“干什么啊你!我还没跟公子说完呢!”
“你消停点吧,一件衣裳有什么大惊小怪地,你别小看这位闻公子啊,他可不是个一般人呢。”老穆颇有经验地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
阿泽似懂非懂,不过老穆说得肯定有道理,于是信服地点了点头:“嗯,虽说他跟咱们一样是奴籍,可他……就像位天生的贵公子呢!”
寝殿里,等人都走了,闻清澄轻轻松了口气,这场病真是折磨得他不轻。
若是……早知道会算计到自己头上,加上这药劲这么厉害——当时就该少放些了!
原来,那日和钟婉宁在花圃,闻清澄意外看见了白花曼陀罗。
他记得以前在实验室里做过相关实验,这些看似纯洁无暇的小白花们,其实全身都是毒。
为了确定毒性,他还特意查阅了《万花千草典》。
他其实不打算真的让梁珏有性命之虞,眼下未免太过冒险,但他内心的恨意和委屈无法平复,就想出了个办法,将偷偷采来的白花曼陀罗磨成了粉末。
第一次下毒是那次戒饬后,闻清澄将很少量的毒粉倒进了醒酒汤里,端到梁珏面前。
梁珏完全没有提防,将一碗毒汤通通喝尽。
果然,第二日梁珏就病了。
因为闻清澄常年做化学实验,对剂量的把控精准到可怕,所以哪怕周围没有任何测量用具,他也清楚地知道该下多少会致病,却不致死。
所以就连太医来了,左瞧右瞧也说不出梁珏的病究竟是不是偶然风寒,更遑论能看出是白花曼陀罗中毒。
因为梁珏对他与日俱增的信任,后来几天闻清澄陆续在茶水或者汤药里加进毒粉,还是一样,不多量,只要让梁珏不好过,见他被查不出原因的病症折磨,闻清澄就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