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珏一抬脚,皱着眉头作势就要把金鸡赶走,结果金鸡不但不走反而越蹭越欢,最后蹭着蹭着竟然坐到梁珏那双月白烫金云纹靴上去了。
“金鸡,快来,过来啊!”闻清澄蹲下喊它。
谁知金鸡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粘着梁珏不放,趴在他脚上居然还舔了几口……
“……谁把它给孤赶走!这么臭的东西,究竟是谁弄来东宫的!”梁珏脸色阴沉,看样子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了
闻清澄想哭的心都有了,闭着眼睛心一横,索性先认错:“请殿下恕罪……”
“哎?金鸡你怎么在这儿呢!”一个比钟婉宁高了一头,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叫嚷着跑了过来,把手里的一盆肉骨头往地上一放,抱起金鸡,对梁珏说,“来来来,我刚去厨房拿来的,都是今天新鲜的鸡骨头,是不是饿坏了呀?”
闻清澄话到嘴边,看到楚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便都咽了下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没良心的埋头吃起骨头来。
楚齐从小就是梁珏跟班,因其父亲乃镇远侯,所有经常随军去各处游历,脑子灵光,尤其擅于算数。
大概因为不常在宫中远离党争的缘故,楚齐此人天性简单,在这世上除了算盘珠子,就只喜欢钟婉宁。
“楚齐。”钟婉宁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今天是要帮我把金鸡抱回去的吗?还磨蹭什么?”
楚齐立马会意:“对对对,金鸡让小澄照顾这么久,都想家了,走,我帮你抱回去!”
这两人跟唱双簧一样,抱着明显不愿离开闻清澄,在楚齐怀里扭来扭去的金鸡就往门口走。
“哥你好好养病啊!”钟婉宁走出老远了才想起来跟梁珏告别,“我们有时间再来看你!”
闻清澄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俩人是在帮自己打圆场,心里不胜感激,再见梁珏,他脸色果然转好了些。
“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梁珏仿佛是这会才想起闻清澄回来的事情,说着咳了几声又道,“不是让你去太学的吗?”
“在下,是想……是想殿下身子不好,实在惦记,便早回来了。”闻清澄不走心地胡诌,说着还抬眼看看梁珏,又垂下眼,“不过现在既然殿下并无大碍,我别再回去便是。”
梁珏看了面前谦卑乖顺得小伴读一样,语气和缓了些:“算了,都回来了还去什么,进去,给孤揉揉肩。”
“是……”闻清澄应着,心里连连叫苦,心想这还不如回太学还能自己看会《万花千草典》呢!
可现在梁珏发了话,他也不能不应,随即道:“殿下咳嗽这么厉害,我去给殿下熬梨汤。”
半个时辰后,闻清澄端着一碗小吊梨汤走进书房,梁珏正在书案前,弓着背写着什么,写着写着又猛烈咳嗽了几声,见他进来便停了笔,将纸页用其他书册掩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梁珏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揉眉心。
闻清澄的眼神还停留在梁珏敞开的那一点衣领上,平日他穿着大氅或是朝服显不出来,这会他里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活像是在一柄宝剑,平直而锋利,随着他手臂的微微摆动,锁骨的轮廓愈发清晰,尽数落在闻清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