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与元和对视几秒后,骤然又勾起笑,他脸上升起两抹病态的绯意,却笑得自然,一字一顿,“公主谨言慎语。”
元和撑起底气没露出怯意,手指微动时才发现手心早已出了一层汗。
圣上似乎不想听他们争论这个,他淡淡的略过这个话题,“彦将军的罪行尚不能盖棺定论,不过温瑾随”他垂眸看向殿下跪的端正的青年,“你可要去天牢走一遍了。”
他言语中听不出责怪的意思,不过眼神中微显露出的杀意显然不是闹着玩的。
随后他看向彦初,思忖着敲了敲龙椅扶手,“彦初,押去大理寺待审。”
侍卫很快上前压住两人,彦初自己被扣了手还想安慰她,元和更是缠缠连连的拉住他衣袖。圣上看着他俩的动作逐渐不悦,“咳,元和你留下,等会让御医来给你把脉。”
元和慢吞吞的放下手,不甘心的低头行礼,“是。”
圣上极淡的勾起唇角,他转眼看向吓得直打颤的景娆,简言意骇:“杖毙。”
除了景娆外,殿中人对这句话都不意外。
冰冷的刀刃架起她胳膊,景娆大惊失措的抬头看向温瑾随,温瑾随却未看她,人在极具恐惧的情况下往往发不出声音,至到将被拖出殿门时,她才挣扎着叫喊。
但晚了,一团布塞入了她嘴里,堵住了未尽之言。
这场引人瞩目的婚宴最终无疾而终。
贵妃娘娘回宫后也曾几次打探圣上的意思,圣上都是笑眯眯的轻拨两下,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
“又去哪了?”天气渐凉,贵妃娘娘午休时间也随之减短。这时贵妃正摸着画卷翻阅,元和从殿外进来。
“去拜见父皇了。”
贵妃闻言稍挑眉,她放下手中的画卷,“这半月去宝源殿的次数比你半年去的次数多吧。”
元和不算规矩的靠在椅背上,闻言只是撇嘴。
“有进展?”
“没有,父皇什么都不说。”她委屈的诉说,“都关了这么久了,该查的也都查清了吧,怎么还不放人。”
“你想得美,粮草贪污可是大事,不拽出几条大鱼,你父皇会收手?”
元和心烦的捏着香囊边角,闷闷不乐,“就怕有人泼脏水,把他当顶罪羊。”
贵妃娘娘却是惊讶的看着她,随后又觉得好笑,“你还真是小看他了,国公爷送来的消息可都称他在朝中很有威势,前两天有史官想拉他定罪,圣上还未说什么,就被太子怼的没脸。”
贵妃娘娘不竭余力的嘲笑,“本宫怎么说来着,他不是你能拿捏住的,他的能耐你怕是没见过。”
元和哼了两声,看了眼沙刻,“快到晌午了,我先回府。”
“急什么急,在我这用午膳一样。”
元和已经快走出殿门,她冲冲丢下一句,“彦初昨天说想喝汤,我得回府看看。”
贵妃娘娘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还没成亲呢,就巴巴赶上去。”
忆眉上前换茶,笑盈盈的接了一句,“总比一头热乎好。”
“哼,彦初也就这点让本宫看得过眼。”
晌午将过时,天牢的守将已经换了一班。
潮湿的石板铺成的窄道中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青苔自石板缝隙中探出,厚底的宫鞋避开暗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