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宴嘴角微勾,眉眼染了些许邪肆,“许警官尽管报复我,我拭目以待。”
他根本不怕她的报复。
他怕的是她的漠视,是她将他从此当作一个路人,怕他们此生再无交集。
“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响起的是程凯的声音,“傅老大,您什么时候出来?”
傅廷宴口气淡淡的回问:“怎么,有事吗?”
“霍老来了,在楼下等您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说完这话,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包厢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又折返回去将那枚文胸上的吊坠丢给她,“你拿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就当是笔交易,我们都不亏。”
说完没等她接话,径直离开了包厢。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走廊里昏暗的光线照到里面,但很快又随着门被关上而被挡在了外头。
许南汐回去时,已经是晚上。
周尉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整天下来,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她到家后洗了个澡,涂抹上沐浴露反反复复的在白皙剔透的身体上揉搓,恨不得把身上那层皮都搓掉。
仿佛这样,就能当作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后搓到全身都红了才罢休,擦干了身上的水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上床。
这一晚,不知因何缘故,许南汐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的背景是个海风烈烈的码头。
她梦见码头上有好多人,好多警察,还有好多道上的人,两方人手持刀枪激烈交火,血流了一地。
红色的血粘稠温热,晕染在地上,像是绽放的红莲,连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腥甜味。
许南汐怔怔的盯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它们的颜色从最初的鲜红到最后发黑,然后渗入地面凝固。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子弹炸开释放出呛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融合到一起。
许南汐抬起头,试图去看清这梦境中的每一个人,可她看不清。
那些人分明就在她的眼前,五官却是模糊的,她只能看到他们的身体,和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她还是不死心,睁大眼睛努力去看,哪怕会后悔,也固执的非要看清这场梦里每一个存在的场景。
然而固执的结果就是,许南汐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了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一幕画面:一个女警倒在了血泊中,那是她唯一看清的一张脸,是……她自己。
她躺在地上,鲜艳浓烈的血从胸口处一点点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上的警服。
不过片刻,就没了气息。
许南汐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却蓦地发现自己竟然哑了嗓子,连一丝音脉都发不出。
她吓得理智全失,泪水蓄满了眼眶,到最后不敢再看,惊恐的转过身,却又看见了另一个人。
这是她看清的第二张人脸。
是周尉迟。
周尉迟朝她伸出手,声音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