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朱由检发出圣旨正式启动了光复胶东的战事。
已经磨叽了很长时间,是时候在腹内有点大动作了,不然天下都可能忘了自己才是大明正经的天子。腹内之战动作不能过大,但也不能太小打小闹,胶东半岛最为合适,尤其是交通方便。由于海陆的便捷性,兵力投送、军需运输等等都会容易很多。若是在开海的时候,联系胶东地区甚至比北直隶的一些地方更为通畅,速度也更快。
胶东这边到现在为止也无强敌,本以为去年控制了蓬莱和牟平两县后,山东方向会有些动作,无论是山东巡抚、还是鲁豫总督都会派些兵来驻防加强登莱等地的军事存在。
结果过去了一年多,情报部门也没传来登莱方向有增兵的迹象。原来的登莱巡抚,登州知府甚至还跑到了南直,这地方现在成了几个知县自治的存在。
“方副指挥,你这边带着舰队将威海、鳌山卫、等地控制了,本将再从陆上派几路人马进驻胶东的其它州县,胶东战事就基本打完了。现在看来,胶东是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咱们的主要工作是清缴这里的乡间势力,尽快给刘知府他们创造一个安定的治理环境,让他们尽快展开政务工作。”任双友在登州港的指挥部,向方若诚简单的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胶东之战朝廷派了一个陆军师前来协助,结果任双友到了战场之后,才发现没啥大的用处,这根本就不算打仗,应该是个和平接收的问题。
“指挥、咱们要打到那儿才截止,朝廷有无具体的指示?”方若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感觉这仗只要用心打,光复整个山东都没啥问,就看朝廷的决心有多大了。
“收复莱州、平度州、胶州三州为至,朝廷的计划是完了在这三州驻两个保安旅和一个主战旅,并在登州港再驻一个主战旅。海军这边在巡视几个港口的同时,还要招一部分兵员,在明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兵力规模要达到两万人,大小战舰过五百艘,其中大小福船总数要有两百艘。往后咱们作战,除了这一师陆军外,全得靠海军自己来解决。”
“只有一师陆军?胶东就占走了两旅兵马,日后咱们还得控制其它府州啊,怕是人数有些不够。”
“胶东的这两个旅视战事情况而定,也可以调到别处作战。往后咱们光复的府州,军令堂那边会再建保安旅驻守,咱们只负责收复地方,同时做好支援即可。登州以南,皆是冬日不封海的港口,主战兵力支应调度起来会方便一点,另外海军也可做一些紧要的陆战支持,咱们有数万海军总不能只打海战吧。”
“这倒是也行!朝廷的船厂,明年四月份之前能给咱们供上来一百多艘福船吗?”天津船厂今年才向海军交付了六艘小福船,五艘大福船,方若诚有些怀疑船厂的产能。至于小船、船厂那边的产能倒是上来了,今年已经向海军交付了一百五十多艘船,赶在四月份之前,应该是还能弄一百来艘。
“明年四月份、纯靠天津船厂,最多再能生产出二十来艘。其它的船,朝廷正在想办法从福州一带往过来买。”
造船是件很吃技术和积累的活,能在两三年里将天津船厂恢复到年产二十艘福船的产能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了。当然、情况正在变好,再有两三年,天津船厂差不多就能达到年产百艘福船的水平。到了那时候,天津船厂才算是一家大规模的海船厂。
“买船?能买来那么多艘船吗?”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听说朝廷已经和福建那边的郑家进行协商,他们会向朝廷租借一百艘老旧的大小福船。”
“租借老旧船?”方若诚很不可思议的发出了惊叹。
没办法,现在就要用船,可船厂的产能上不来。去年到今年从福州买来了三十多艘小福船十来艘大福船后,贼精的郑家似乎有了反应,那边就一直在推三阻四,没办法再弄来新船了。新船弄不过来,天才的朱由检就想了个曲线建军的办法,让巩永固派人出面和郑家商量,从他们那儿租一百艘旧船。
租旧船的费用相当高,一年的租金是一艘小福船二百两银元,大福船四百两银元。另外他们还会在船上配十到二十个水手,每个水手的月薪是十两银子。基本的操船等活都要在他们的人的监督下才能进行。与此同时合同是一签三年,包括租金军饷在内一次给人结清。实际上算下来,这些钱将这些旧破烂船买下来都有富裕。
郑家刚开始还不想答应这个条件哪,直到巩永固说他们不答应也行,反正有这么多船的又不是只有他们郑家一家。在天津港也能联系的上荷兰人和佛朗机等红毛船,按朝廷给的这个价格他们难道不能答应?
斟酌再三,郑芝龙最终答应了这个方案。老郑同志毕竟是商人底色,有钱不赚王八蛋。他这人就这样,既想赚钱、又爱抱大腿、还有野心、关键时候又有点怂。正是因为有这个矛盾的性格,才促使租借方案最终落成。
花钱就花钱吧,建成一支强大的海军,比什么都重要,花十来二十万银元朱由检认为是值价的。现阶段,一两年内海军最多到宁波一线,还进入不了郑家的核心区域,海军用船其实主要是以运输为主,老破船、修修补补也能用。用这些船先将摊子撑起来,等一两年后,天津船厂的产能上来,将他们的这些破烂货替代了就行。那般时候,天下的形势可就不一样了,他郑家再敢与虎谋皮,有他的好果子吃。
朱由检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军令堂和内阁的一众人反对声不断!认为朝廷向一个由海寇招安的乱贼租船,简直是颜面扫地。这帮人啊,根本不清楚郑家的势力有多大,要是将他们的潜能给逼出来,以现在朝廷的能力,还真不一定压制的住,所以还是得用这种暧昧而温和的方式与他们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