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幽灵一样活着靠血液保持肉体?”德拉科赞赏的说,“了不起,绝妙,就连黑魔王都不曾考虑过的奇思异想!”
哈利的胃收缩了一下,“除非你更希望死。”
“已经差不多了,谢谢。”德拉科说。
哈利的嘴里忽然变的非常干涩,德拉科不冷不热的眼神的落在他的身上,灰蓝色的眼睛淡淡的斜视。
“把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然后接受一切。”哈利忽然开口,“这是你和我说过的话。”
德拉科绷紧了嘴角,这是第一次,他们提及了那次意外般的治疗。
“你确实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一切,但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接受。”哈利继续说道,尽管他看见德拉科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很可怕的表情,但是他的血液涌上大脑冲撞着耳膜他无法停止,“你父母——帕金森——纯血贵族——你陷在里面就像有一百万个格林洛斯在拖着你!”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幅度巨大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尖锐的矛刺中他的胸膛。
“拜你所赐!”
这是一个咆哮。
哈利的脸扭曲了,“这也不是我所期望的!如果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
“如果可能?!”德拉科的脸上浮出薄薄的一层红晕,哈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见他这样的吼叫过,理智似乎完全抛弃了德拉科,“不这完全是可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留在那里?!行尸走肉!让我看着他腐烂看着他连死了都不如的呼吸,让他留在这个该死的地狱里面连只蛆都不如?!”
哈利震惊的张着嘴,德拉科喘着粗气,那病态的红晕褪去后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手里的隐形斗篷滑落了些,边角落入一个水坑。哈利很难判断这段话对谁造成的冲击更大,德拉科看起来也完全被自己吓坏了。
“你的战争结束了,我的还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忽然间放的很小、很轻,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同时比任何湖泊都深,“我们……是不同的。”
哈利无法反驳。
他可以躲在自己构筑的玻璃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随心所欲。但对德拉科来说却没有这么简单,父亲、家族、朋友——或许只能说以前的朋友,它们就像溺水时缠绕上的水草,一点点的等你耗尽最后一口气。
他们石化般站着,天空零零落落的降下小雨,但哈利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施一个小小的保暖咒。
德拉科先动了,他弹了弹隐形斗篷消除了上面的泥水,“记得和格兰杰说一声你还没死。”他把斗篷披上,一个漂浮的铂金色脑袋淡漠的说,“再会。”
“等一下!”哈利惊慌的伸出手,他不能再一次让德拉科就这样离开——
手指在斗篷上合拢,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个坚硬的物体撞上哈利的额角。
“该死!”德拉科刚一站稳就恼怒的喊道,“你疯了吗?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分体!”
哈利困难的爬起来,马尔福庄园的阶梯送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肿块做见面礼,“不会分的。”他抽着气按上自己的额头,“就算分了我也能处理。”
当他的手离开额头时,那里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很好。”德拉科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投向了面前华丽的大厅。
上一次哈利是作为俘虏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在那极度危险的时刻里他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耀眼的水晶吊灯、暗紫色的墙纸、巨大的画像。
如果不是确定无疑,他简直难以想象这里就是那个食死徒曾经的暂居地。
极致的寂静。
甚至连鸟的声音,风掠过窗帘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呼吸声在这里是那么的明显,哈利几乎能感觉到回声在一间又一间相连的屋子里荡开。这件毫无人气的屋子仿佛已被废弃许久,尽管所有的东西都一尘不染。
“还有什么事吗?”德拉科说,他的尾音被数个回音覆盖。
哈利打了一个激灵,“噢。”他回过神,德拉科用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驱赶的意味非常明显。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
哈利往前走上几步,挑战性的,仿佛德拉科那越来越皱的眉间根本不存在。
“我想见见卢修斯。”他平平的说。
德拉科的眼睛眯起来了,“拉着我的斗篷角冲进我的庄园,然后开口就是想见我父亲?”他现在带着真正的不悦瞧着哈利,“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非常的无礼。”
哈利却只是拍拍微湿的长袍,把自己的头发向后胡乱拨去,“请问我可以见见马尔福先生吗?”语句是恭敬的,音调却是坚绝的。
德拉科打量着哈利乱糟糟的头发,他相当的恼火并且呼吸急促。但哈利不容拒绝的盯着他,已经完全计划好了每一个情况,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动用自己“救世主”的身份强硬的命令——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见到那个男人。
德拉科大概也感觉到了他的想法,片刻后他终于冷哼了一声,非常不情愿的说,“跟我来。”
没有窗户的走廊,烛台只有在他们靠近时才会点燃。原本那些巨大的家族画像都消失了,暗紫色的墙壁映着光,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走到了尽头,一块红色的帷幔徐徐拉开,那是哈利在马尔福庄园看到的第一幅画像。
“波特?”马尔福太太惊讶的说,她穿着精致昂贵的衣服,比哈利记得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