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与火之王死在了混血种手上。”陈莫重述了一遍从赵安民嘴里说出来的话,面色变得饶有兴致,赵老头子不仅仅是在和他普及历史,更多地是点出秘党对青铜与火王座的觊觎。
但引起他更多好奇的是另外一点。
公元24年,当时已经化名李熊的诺顿归入公孙述的麾下,时任功曹,向这位控制四川割据一方的诸侯建议“宜改名号,以镇百姓”,于是公孙述自号蜀王,定都成都。
其后诺顿再加进言,称公孙述“宜即大位,使远人有所依归”,同时以“会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的一幕,展现出龙类的能力,成为公孙述称帝的底气。
于是公元25年,公孙述称帝,定都成都,年号龙兴,野心底气可见一斑,后世史学家称蜀有雄心者,为公孙述与刘备两人,蜀地易守难攻,此处割地裂土的诸侯大多只为乱世自保,并非龙兴之地。
但所谓地势风水又怎么比得上身后的真龙呢?
同年,公孙述任诺顿为大司徒,诺顿在白帝城周围建立了同北欧一致的青铜城市。
直至龙兴十一年,光武帝刘秀几乎已经收复了大半个江山的版图,光武帝所任征南大将军岑彭发起进攻,长驱直入兵临城下,刘秀下诏欲使公孙述归降,言辞恳切,亲言可保其家族完全,公孙述感叹:“兴亡皆有定数,没有投降的天子。”
同年,来歙、岑彭两位入川的汉室将领皆被刺杀,但仍然没能挡住光武帝的大军,刘秀再下诏书劝降,公孙述再拒,后其全族上下被汉将吴汉所杀,这个短短十二年的国家倒在了初生东汉的铁蹄之下。
而我们的大司徒,诺顿阁下去哪了?正统和秘党的史官们都说,被刘秀和他的部下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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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且先不谈这段历史是不是后人伪造的,就事论事,事件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但起因和经过的记载却乏善可陈。
“据秘党内部的古籍《冰海残卷》记载,诺顿的封地位于北欧,但他却千里迢迢离开自己的封地,来到一个不知在遥远过去归属于哪条龙的华夏,扶持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混血种的人类称帝,理由是什么?”
陈莫问道:“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感到怀疑吗?”
“还是说,正统知道那位君王的理由?”
夜色下赵安民满是皱纹的脸看不到表情,他气息悠长浑然不变:
“你真的想知道吗?接下来的东西关系到正统的根基,不光是我,正统的所有人都不会允许你把听到的东西带出国门。”
“赵老爷,大半夜的你把我叫出来,难道不就是为了说这些东西?话头是你挑起来的,关子也是你卖的,这个时候问这种话就真没意思了。”陈莫语气轻佻,自从他临时茧化结束后,原本被残酷现实压抑的“天性”,在自己的刻意放纵下越来越活跃,整个人都有了向守夜人方向转变的趋势。
“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赵安民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老一辈人的沉稳。
“什么机会?”
“回头的机会。”
“回头?”陈莫没有笑声的开怀大笑同样被掩藏在夜色之中:“早就回不了头啦。”
赵安民的意思很明白,这个时候陈莫还有走的可能,他那满桌子的古籍也许珍贵,但还没到逼着偌大的正统撕破脸的地步,但这和之前承诺的“全部”不同。
如果陈莫真的“贪得无厌”,一定要那些值得赵安民动粗的家底,那么老人显然不会心慈手软。
但让陈莫惊讶的是,赵安民居然真的打算和他说些正统的隐秘,这说明在翻脸前,他身上有值得老人诱之以利、好言相劝的东西。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他又发出一声叹息。
“正统的历史很长,你可以慢慢讲,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供消耗。”被评价为该死的鬼的陈莫丝毫不以为意,声音满是对华夏历史另一面的浓厚兴趣,这是秘党花了百年的时间都没能挖出来的秘密。
“让我这个老头子想想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吧。”赵安民又不自觉地吊起了胃口,双手负后,眼神微眯,微风拂面,混血种的身体忽略了寒冷,只觉得心旷神怡。
“在我们的猜想和寥寥无几的记录中,华夏的龙种兴起于上古时期,从某个时间开始,我们的力量压倒了拥有龙躯和炼金言灵的纯血龙类,我们带着人类和龙族分庭抗礼,”
上古时期,历史记录。
结合天演记录的历史信息进行即时分析,陈莫迅速给出了猜想:“炎黄战争?涿鹿之战?还是更靠后的武王伐纣?”
“第二个答桉。”赵安民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陈莫:“根据资料的记录,你出生在新加坡,初高中和大学的学业都是在美国完成,学校里可不会教华夏的历史。”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知识渊博,毕竟我的言灵在记忆和计算方面非常好用。”陈莫浑不在意地解释:“你的意思是黄帝是一位混血种,而蚩尤是纯血的龙裔?”
“我说过了,只是猜想,没有可信的记录,我们也不清楚那位耳鬓如剑戟,头有角的兵主蚩尤是什么东西,是龙躯不完整的次代种还是因为特殊的原因顺从了血统的召唤,却没有变成死侍反而获得了进化的龙种,但基本可以确定被称为华夏之祖的黄帝是货真价实的混血种。”
“难以置信。”陈莫评价道:“就秘党记录而言,华夏内部的人类和混血种一直和龙族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华夏子孙都会堂堂正正地自称是龙的子孙,相信我,这给当时与华夏毫无接触的秘党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华夏的龙类密度冠绝世界,秘党根本不清楚几千年来我们曾经面对过多少拥有爵位和封地的龙裔,甚至是古龙和君主。”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皮,带着令人称绝的气度说道。
“总要有个原因吧。”陈莫摊摊手,本土的龙类密度大他也是能猜到的,四大君主的两位,一个待在长江,一个守在燕京,奥丁的一座“疑似尼伯龙根”藏在南方的某个城市,这里面没有古怪他倒是不信。
“我们继续说黄帝。”赵安民手里掌握的谈话的主导权,他没搭理陈莫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赵老头你这种说话方式很不可取啊,’陈莫想,‘真想直接把老家伙的脑壳掀开看看了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从极端层面来说,她只需要暴力解构赵安民的灵魂,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信息,只是那会让局面走向失控,也会过早地暴露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