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在狞笑。
不知道是对着复苏的白王、世界暗面的君主,还是那些藏在背后操纵世界的同类。
在时间感官接近永恒的疼痛中,零代种的精神权柄不断被窃走,被渺小人类窃走。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龙王之心啊,龙的诡秘,龙的心计,人类的自知,人类的隐忍。”穿着黑色小礼服,打着领带的男孩向舷窗外凝望,窗外只有海水和令人窒息的黑暗,但男孩金色的眼睛好像就是能够看见什么,对着只有他一人可见的剧目,他轻声感叹。
金发的女孩默默的站在一旁,身上穿着合身但颇有些违和的蓝黑色海军制服,恐怕整个俄罗斯海军都找不出一件小到贴合她身材的军服,但用一个词叫做“专门定制”,同时,那种违和感也被弥漫在她在周围虚无的气质冲淡了许多,给人更多的印象还是赏心悦目。
“我们离目标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小时,但按之前的发生的情况来看,可能会迟很多。”女孩立即回答。
“没什么能够拦住我们,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家伙也该坐不住了。”他开心地笑了笑,转过头摸了摸娇小女孩的头,软软的,很顺滑,手感出奇的好,男孩叹了口气,似乎在担忧女孩的身高这种小事,又好像在考虑龙族战争这样的大事。
“你觉得那个人会成为我们的盟友吗?”
女孩声音的清冷和话语的冷酷很是切合:
“龙族的战争没有盟友,这是你教过我的。”
“这点上你学的很好。”男孩高兴地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又苦恼的倾诉:“只是哥哥到现在还死死地睡着,我那半死不活的情况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杀了吧。”
他贼贼地笑了起来:“即使不能都杀了,也绝不能便宜那个鬼东西,自诩为神的东西也好意思出来招摇过市。”
随着权与力不断地抽离,苍白的神灵缓缓涨大的速度在向零的界限不断滑落,当祂真正从二次孵化的升华中离开,即将破壳的茧就会再度沉寂,而来自黑色皇帝的诅咒只会趁火打劫,得寸进尺,让祂继续在这片处刑之地衰弱下去。
千万年前白王的陨落仿佛要在今天重演。
第三团灵魂撕开了仪式的外壁挤了进来,带着决然和悲伤。
龙侍并没有神明的权柄与王的伟力,不可能如同白王一样精神脱离肉体独立存活,也不能像陈莫一样以庞大的矩阵支撑灵的存在,因为由他一手铭刻在宫殿上的矩阵已经被那一颗心脏破坏了四分之一。
那一团灵身上燃烧着光焰,很漂亮。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我不想把它掀开。”
“但是王的复苏却遇上了你这个怪物。”龙侍的声音里带着宿命的伤感:“据说那位黑色的皇帝能看见命运,也许他给予吾王的诅咒也带着命运的惩罚。”
“但是我不允许王的陨落啊。”
他身上的光焰剧烈地燃烧,一头撞向了被荆棘束缚的白王灵茧。
元素光点的海洋里传过来他最后的嘲讽。
“当一个人类舍弃了他的躯体,连灵也为了容纳权柄改造成龙,那么你到底是人,还是龙呢?”
陈莫平静地看着龙侍的光焰烧断了荆棘,化成了白王孵化的柴薪,低声呢喃:
“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