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把注意力转向了弗罗斯特,或者说那个黑色古怪的手机。
弗罗斯特的声音低沉缓慢,里面是清晰可见的恶意:“我的秘书当天晚上去过冰窖,他在约顿海姆里见到过你,并且你还将他打昏了,不记得了吗?”
陈莫拍了拍掌:“可是那天晚上为什么您的秘书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冰窖呢?”
昂热开始变的笑意吟吟起来,如果弗罗斯特真的在这里,他就能读到昂热脸上的幸灾乐祸以及有些类似守财奴摸着金子的愉快。
“加图索拥有最高权限的白卡,帕西只是代行了我作为校董访问冰窖的权力。”
弗罗斯特此刻也同样看不见陈莫的表情,那是猎人看到猎物一步步走向陷阱的满足:“那么您和其他校董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怎么进入冰窖的呢?”
“黑卡。”
“整个学院里,拥有能够通行冰窖的权限卡只有校董,以及校长。”
弗罗斯特提出了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不会是昂热,所以你拿了守夜人的黑卡?”帕西在汇报中就提到,这个学生拥有能够渗透约顿海姆炼金矩阵的能力,而作为矩阵的作者,也是卡塞尔炼金术无可争议的最强,很容易把他和尼古拉斯·弗拉梅尔联系起来。
“您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老师的授意呢?”
“守夜人是你的老师吗?”弗罗斯特发出了像是问题的感叹,旋即冷笑起来:“加图索不仅是卡塞尔的校董,也同时是秘党长老会的成员,即便你拿他作为借口,在长老会的审判上也必定会被判罪。”
“所以我才会打这个电话。说到底我的罪名成不成立只在于秘党长老会的态度而已。”
“你是想要求情?”
“不是求情,是生意。”
“我们不会和死人做生意,加图索‘中选者’的第二批部队已经进入方舟了,一个酒店的安保力量挡不了多久的。”
陈莫苦笑了一下,对着昂热调侃道:“校长,您这个秘党长老会的执行人做的可真失败,明明您就在这里,他还花功夫派上这么多杀手来要我的性命。”
昂热没理会他的调侃:“还有什么办法吗?加图索也不是在长老会一手遮天,你的老师加上半个洛朗在秘党的影响力也不会逊色于他们多少,你也不是没有无罪的可能。”
“我能进冰窖全托了老师的福,他不欠我什么,怎么敢再麻烦他呢?我走到这一步可没打算靠老师或者”陈莫扭头看向了旁边的伊丽莎白,女孩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或者是我从来没预想过的东西。”
现在陈莫浑身上下的充斥着一股躁乱的气息,不过他反而淡淡地微笑起来:
“我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好好讲道理的,不过事实证明,一些让人畏惧的说服力是讲道理的前提。”
他走到会议室的角落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背包,这是他来到方舟两天以来,几乎一直在炼金工房里废寝忘食的成果。
他很快将背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心脏,掺杂着黑色和岩浆的炽色,上面遍布着鲜红色的纹路,纹路里似乎有真正的血液在流动,整个心脏散发出的躁乱和可怖一下子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好像一下子上升了,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些烦躁的念头。
陈莫带着微笑,用十分平静的语调开始解说起来:
“这是一颗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