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被江尚宫护着,惹了一些人嫉恨,若一朝庇护不再,容娇的日子算是难过了。
“这主意是好的,但你怎么叫姜公公点头呢?”白术想起这事,就不免为容娇担忧起来。
御膳房总管姜德生和尚宫局的江尚宫,平日里交情颇深。
在御膳房里头,姜德生就代替江尚宫管束着容娇——不准使用居灶、不许起锅烧菜,那副严厉的样子和江尚宫是一样一样的。
容娇双眼清亮,笑道:“姐姐你放心,我自然有帮手。”
转过一个回廊的转角,前头就是御膳房的后门口,有扑鼻的清香气传来。
“白术姐姐早!”有个清瘦的小宦官招呼着小跑过来,站定时将惊喜的目光落在了容娇的面上:“容娇姐姐,你来了?”
来者是姜德生的徒弟,叫小姜子,比容娇年幼一岁,很会讨人喜欢,在御膳房混得如鱼得水。
他就是能代替容娇转圜的人。
“小姜早呀。”容娇今日笑得格外乖甜,看了眼站在后门口的姜德生,想起姑姑曾经教自己要懂得迂回,就按下嘴边的话,只笑道:“不知今日早膳是什么,和冬日里不同,闻着就是清香诱人的。”
前头还是冬日里,冯太后最爱早起喝一碗热乎的羊汤。故而御膳房那段时间,才早上就一股让人饱腹的羊肉荤味。
容娇私以为不能理解冯太后的口味,也不敢有所意见,只后来发现,新帝也不爱喝羊汤,每天早膳那一碗可以说是一滴未动。
而平日膳食,新帝和冯太后的口味也不近相同,许多菜肴都不爱吃,活脱脱是“挑食”的典范。但奇怪的是,当今贵为天子,却是对御膳房一句吩咐都没有,任由冯太后安排不合口味的菜肴。
若是旁人,心头恐怕就要多想一想,新帝是浑不在意这些,还是忌惮冯太后的缘故?
容娇以己度人,只是在心里头为未曾见过的新帝扼腕:每日餐桌上都没有可口的膳食,当真是少了许多欢愉和动力。
小姜子喜欢喝羊汤,但闻了几个月相同的味道,也腻味坏了。此刻小姜子点了点头,对容娇轻声道:“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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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娇听着,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姜公公好主意——对了,等三月新鲜蕨菜出来的时候,还可以和笋丁混合在一块儿,做笋蕨馄饨吃,那口感更多几分爽滑。”
白术听得也有些馋,连忙追问道:“真的么?我可还没有吃过笋蕨混在一块儿呢。”
“自然是真的。”容娇信誓旦旦地点头:“从前那些士大夫的诗歌里不是说过么——‘惯识春山笋蕨甜’,想来一定是好吃的。”
容娇话音刚落,三人就走到了姜德生的面前,纷纷问了早安:“姜公公早。”
姜德生端着神色,向三人点了点头,就转向了容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姑姑费心教你些诗书,你却是惯记得些和吃食相关的。”
“姜公公,我知错了。”容娇眨了眨眼,卖乖似的一笑,赶紧拉着白术和小姜子跑去做事情了。
姜德生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处理旁的事情去了。
那边笋子已经切成了丁状,和剁好腌制的肉泥混在了一块儿,满满当当装了一瓷盆,很安静地等待被包进轻薄的馄饨皮子里面。
正在和面的是新进来御膳房的小夏子,十分擅长雕花切菜,他雕出来的凤凰还被冯太后亲口夸过“栩栩如生”。
小夏子凭着这本事在御膳房站稳了脚跟,但在其他方面却是焦头烂额。
一见容娇,小夏子就露出被解救的笑容:“容娇你可算来了,我总是拿捏不住这做面食的方法,姜公公偏生拿了我来凑数。”
容娇虽然不被允许触灶碰锅,但她取了折中的法子,专在不用刀锅的地方下心思,练就了一手做面食的好手法——面糕揉出来松软无比,细面做得弹牙筋道,捏出来的汤饼也是薄而可口的。
姜德生无话可说,也就由着容娇去了,对容娇站在居灶旁边偷师学艺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团已经被小夏子放在青色大瓷碗里面醒置。
容娇算好了时间,将上头盖着的白布掀开,里头是白白胖胖的面团子。
“你放心,我来吧。”容娇干净利落地将袖子挽起,露出两截白软的细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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