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归是发自真心的给爱德华介绍着血液渠道的,如果能达成这一单,他能赚不少的中介费。
爱德华先生听后明显有些意动,他那双如爱琴海一般深邃的蓝眸好像都在闪着亮光,但他还是矜持的开口道:“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勉强试试吧。我还有另外的困扰……”
“您说。”
只要爱德华敢说,顾远归觉得他就敢把它们都变成他的外快。
“我的仆人(家人、经纪人)逼迫我每天白天都必须出门,但是你知道的,那些该死的阳光会灼烧我的皮肤。”
“最新成果的防晒露。”
顾远归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个喷雾瓶子,“市面上短期内都不会上市,您知道的,因为其中那些违禁的化学药物,从m国偷渡而来,但防晒效果绝对是万中无一、个中翘楚,是时候告别繁重的墨镜和帽子了。我现在就装着一些,您要试试看吗?”
爱德华先生屈尊降贵的抬起了他保养极好的左手,示意顾远归把东西拿给他。
“这是一款无色无味的防晒露,保证不会给您的皮肤造成任何刺激,也很难被一般仪器检测出成分。”
爱德华滴了水之后,把放手在阳光下一晒,果然没有灼烧感了。
当然不会有灼伤感,这本身就是一个心理问题。顾远归悄悄翻了白眼想到,只要他加以语言暗示,让爱德华相信那确实是防晒露,他也就不会有一开始自以为的应该有的疼痛了。
“人类,你很不错,虽然咱俩食谱不同,我不能爱你,但我允许你跟随我。”
“……”好像我会爱你似的!脸要不要这么大?
这单大客户就这样拿下了。
事后,在另外一个房间一直看监控的李院长,一脸好奇的跑来问顾远归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是心里有问题的病人,您也是吗?”
顾远归很无语,对李院长反问道。
“啊?”
院长一愣。
顾远归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这里面其实是牛奶,新上市的外表和气味类似于血浆的搞怪饮品。至于另外一个瓶子,那是补水小喷瓶啊,您就一点都不觉得它很眼熟?”
离院长一脸赞许的拍了拍顾远归的肩膀:“年轻人,你很有想法嘛,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想当年我……”
顾远归觉得他都能把院长的话背下来了,李院长一直在提倡的就是这种以配合病人为主基调、保持对方心情愉悦的治疗方法,不强硬的告诉病人什么是对的,什么才是他幻想的,只一点点引导对方,在他的想象里找到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然后解决那个原因。
在顾远归看来,这基本就是哄孩子玩。李院长才不在乎病人会因为深陷幻想要在这里住很久,甚至可以说那份天价的入院费让他巴不得病人住的越久越好。
于是,顾远归和爱德华就这样展开了为期一年的和谐相处。
爱德华很信任顾远归,又或者准确的说是有点过去信任顾远归了,除了顾远归以外,他很排斥其他护士和医生靠近他。
这无形中加重了顾远归的工作负担,但蒂安家族给出的慷慨支票弥补了顾远归全部的疲倦。
半年前。
顾远归像之前每天都会做的那样,于早上八点半驱车到了康复中心,在办公室里换上白大褂,然后前往爱德华所在的独门独栋像是小别墅似的病房。
在去的路上,顾远归会笑着和遇到的每一个同事、病人打招呼,并第一千零一次的“偶遇”了他之前负责过的一个病人——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她有很深的妄想症,觉得自己是个举世瞩目的大明星,男明星。
这个康复中心就是这么神奇,有以为自己是血族的真明星,也有以为自己是明星的大小姐。
“林天王今天依旧很闪耀呢。”
顾远归对林小姐进行了例行的赞美。林小姐已经不是顾远归负责的病人了,但她还是很依赖顾远归。这种情况在病人和心理医生之间很常见,毕竟心理治疗其实就是一场彼此思想的交融和互相理解。很多病人都很有可能因此爱上他们的心理医生,而医生的职业道德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绝对不能和自己的病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