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我把烧好的水抬上来啦。”
门外,堂倌叩了叩门。
上房的价格比普通房间贵上许多,其中包括柴火烧水的费用,堂倌将满满一木桶烧到温度合宜的水运到三楼来,供住客享受。
渡星河打一个响指,门应声而开。
堂倌对此等神通早就见惯不怪,扬着恭敬的笑颜将木桶推进来,吭哧吭哧地放下。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渡星河问。
堂倌被问得一愣,才笑着说:“今天是应苍帝寿诞,我们请他老人家出来逛逛呢,逛得高兴了,就保佑我们今年风调雨顺,现在正好在巡游,您要是没见着,等下沿路送神回銮时还能从窗户里瞧见。”
三人均是一静。
倒是剑灵没憋住,从剑鞘中传来噗嗤一笑。
堂倌却误会了,笑着问:“原来仙长也知道应苍帝么?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当地人流传着他的传说呢。”
“你们这信奉应苍帝?”
渡星河想起来,刚坐飞舟抵达荒漠时,就曾听说上古苍朝的应苍帝陵墓就埋藏在荒漠中的传说,只是没想到传来传去的,居然传成了当地镇民心中神明般的传在,甚至有寿诞香火。
“难得热闹一次,也不只带他出来透透气,还有其他神明。”
据堂倌所说,如今荒漠能住人的,有井水的,几乎都是苍朝时期留下来的。
前人搞过的基建,后人享受,对朴实无华的凡人来说,等同神明,便供奉起了一份香火,感念苍朝皇帝的恩德:“如果应苍帝还在,我们这儿该比现在更加富裕,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三不管地带呐。”
见仙长没有追问下去,堂倌识趣地退出去了:“等下用完了水,仙长唤我来收回木桶就好。”
渡星河靠窗而坐。
窗外的火光烟花,倒映在她乌黑如点漆的眼里,似一簇跳动的焰火。
“今天是陛下的生辰?他竟没跟我说过。”
心月趁机坐到师父身边来:“对了,师父什么时候过生辰?”
之前在历火岛,心月见到师父曾经的师兄薛宴光兴致勃勃地要给他的小师妹买生辰礼物,便联想到师父从来没提过自己生辰的事。她暗自懊恼自己想得不够周到……但这原也不怪心月,村里都穷,人又多,每个人都过生辰吃好的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顶多给寿星煮颗鸡蛋。
渡星河却说她不记得了:“记来有何用,卜算本周星座运程和最速配的星座吗?我怕被奸人拿去行巫蛊之术。”
等到送神回銮时,她远远地看了一眼镇民给应苍帝做的塔骨神像。
用樟木雕刻制作的头筒巨大,竹篾编织而成的骨架也很宽阔,竟是把陛下塑成了双开门大冰箱。镇民在神像相貌上下了苦功,费煞苦心地画出了他们想象中最庄严的宝相,是位非常慈祥和蔼的白发老人。
“哈哈,”
镇民举着神像,经过客栈,头筒刚好就在窗户的一臂之遥。
“根本一点也不像嘛。”
渡星河忍不住伸出手来,虚空一点。
星光从她指尖绽开,聚到神像的头顶。
在所有镇民的视野盲区,一顶精致小巧的冰雪皇冠戴到了应苍帝神像的头上:“生日快乐,陛下。”
同一时间,仗着自己神通广大,遁入了星河宫中藏起来的应苍帝自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从来不到凡人聚集的地方,更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传成了神。
实在荒谬。
要不是怕惹渡星河怀疑,方才那堂倌一开口,应苍帝就想轰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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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星河跟他说生日快乐,给他戴小皇冠,他很感动。
但按理说,凡人称颂他的名号,给他过生辰,他该有所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