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苏苏一路上抱着君莫忘的脖子,时而轻声嘟囔,时而又开心地哼着小曲,似乎刚才的痛苦和委屈都被秋风吹散了。
君莫忘稳稳地背着她,脚步平缓,偶尔侧过头应和她几句。
夜色渐深,当两人终于穿过繁华的街道,回到他们那间破旧的办公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门口的灯光昏暗,映照着旧木门上斑驳的痕迹。
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昏暗的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影,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涂山苏苏一看到那道身影,立刻从君莫忘的背上跳了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惊讶地喊道:“容容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呀,你们回来了。”涂山容容笑意盈盈,目光从君莫忘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涂山苏苏脸上。
君莫忘倒是显得从容淡定,见涂山容容坐在他的座椅上,抬手在桌子上随意拍了拍,笑道:“容容大人,稀客啊,您今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涂山容容目光在君莫忘和涂山苏苏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轻声说道:“看你们的样子,玩的还挺开心嘛,苏苏,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莫不是又带着莫忘哥哥去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涂山苏苏一听,立刻鼓着脸反驳道:“容容姐姐,我才没有!我和莫忘哥哥就是……就是出去逛了一圈而已,才没有做什么坏事!”
涂山容容听着涂山苏苏的解释,轻轻叹息:“你啊,每次说话时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藏了不少小秘密。真怕你哪天闯出什么天大的祸来,让我们这些做姐姐的跟着收拾烂摊子。”
涂山容容的话音刚落,涂山苏苏立刻有些心虚,转头看向君莫忘,眼神里带着些许求助的意味。
君莫忘见涂山苏苏有些心虚,眼睛躲闪地瞥向自己,自然明白这小丫头的意思。
眼下也不能让涂山容容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他轻轻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容容大人这么晚了,居然还亲自来光顾我们这小破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君莫忘从桌边的茶壶中倒出两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将其中一杯递到涂山容容面前,“不如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外头秋风虽凉,茶却还是暖的。”
涂山容容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呵,你倒是会招呼人,这茶虽暖,可话却未免过于敷衍了吧?”
君莫忘眉梢微挑,靠在桌边,轻松地说道:“容容大人这话可就见外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赎罪。不过您大驾光临,总该有些缘由吧?我们小庙恐怕不够招待涂山容容这样的贵客。”
涂山容容轻轻放下茶杯,笑意不减,“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走?莫非你们两个晚上有些什么‘私密’的事情要做,不方便让我留在这儿?”
涂山苏苏瞬间红了脸,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似的,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反驳道:“容容姐姐,你别乱说!我们才没有……我们才不是!”
那副急于解释的模样非但没能让场面变得正经,反而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涂山容容见状,嘴角笑意更浓,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着。
君莫忘看着涂山苏苏涨红的脸,不禁一阵无语。
这丫头到底脸红个什么劲?
又没人说她什么,还真是心虚得可以。
就这么几句话就能让她慌成这样,真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反应过度。”
容容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饶人,偏偏喜欢揭苏苏的短。
其实哪里有什么私密的事,只不过是想护着这丫头不让她再被你追问罢了。
你倒好,非得把场面弄得这么暧昧。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故意放低声音道:“容容大人,天色已晚,您要是再不回去,我怕是要向涂山雅雅大人报告了。毕竟,她可是严令不让我们招惹您这样的贵客的。”
涂山容容抬眸看向君莫忘,故意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笑道:“这么快就把雅雅姐搬出来了?看来你是真想赶我走了。”
君莫忘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容容大人,您身份尊贵,深夜造访实在让我们这小庙承受不起。再说,今夜的风也凉了,您留在这儿,恐怕会吹着寒气。这可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事。”
君莫忘的话音刚落,涂山容容的笑容未曾减退,轻轻打了个呵欠,故意舒展着双臂,慢悠悠地说道:“你倒是会说话。既然你们觉得我留在这儿是个负担,那我也不多耽搁了。”微微一顿,接着目光一转,落在了涂山苏苏身上。
涂山苏苏正被涂山容容的话搞得有些无措,脸上还挂着些许红晕,看到容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紧张,忍不住躲在君莫忘身后,怯生生地说道:“容容姐姐,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你刚才说的那些可不是认真的吧?”
涂山容容轻轻笑了一声,从怀中缓缓取出了一本古朴的书册,那书册封皮陈旧,散发着淡淡的古香,正是之前涂山容容从涂山雅雅手中得到的天书。
君莫忘看着涂山容容手中的古朴书册,打趣道:“这是什么?这书封上的字,看着挺吓人的。‘噬情灭爱’?莫非是什么诅咒之书,还是邪术秘籍?”
涂山容容抚了抚书册的封面,“你倒是会联想,不过这可不是诅咒也不是邪术。相反,这本书里记载的,都是续缘的故事。每一段情缘,都与苦情树下的誓言紧紧相连。”
“续缘?”君莫忘眼神从书册上移开,转而望向涂山容容,“听起来倒像是涂山的那些情缘生意。不过,这‘噬情灭爱’四个字,未免太过了吧?要不是容容大人你亲自解释,恐怕我真以为这是一本绝情绝义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