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应明和杨策讨论战略战术,经常是杨策说点什么,应明:喔!还可以这样!
应明心里透着奇怪,杨策心里就更奇怪了:这草包是怎么打到伦敦的?
杨策多苦啊,手底下一帮四六不懂的海盗,一个能用上的下级军官都没有,而且没有国家、军队的约束,整个海盗群体就像没有宗教信仰加成的松散秘密结社。
甭管干什么,他发挥出十二成的才能,最终传达到士兵那只能完成三成,就靠这三成,埋葬了一个时代的欧洲同行儿。
因此即使他身上依然带着浓重的讲武堂气息,手下的军队却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北洋旗军的模样。
北洋旗军是一支有自主性的部队,斥候能出前线二三百里自由活动,各部队长官在失去与中军的联系后都能自主活动打开局面。
而杨策的部队恰好相反,他的士兵绝对没有自主性,除了长官的话不需要做丝毫思考,一切思考无论对的错的都是无用的。
很快,两个西班牙连队与三个海盗百户率军由城外迂回至伦敦北门,不参与围攻伦敦塔的任务,专职为应明把守屁股。
随后源源不断的海盗部队与西班牙连队向伦敦开进,掩护牧野营伤兵在伦敦城的街道内四出,将失去主人的房屋一切值钱的物件装车运入西敏寺,再把牛、马车辆运往南安普敦。
几艘小型飞鲨战船由泰晤士河驶入伦敦,依靠船炮、鸟铳在河面监视桥梁,并在沿线桥头设立木石工事据点。
一个千户部的海盗开始在城西、城外郊野搜寻壮丁,强行拉丁编为民夫,在看管下运送辎重、修造器械、搬尸挖坑。
而在城北更远的地方,一个西班牙轻骑兵连队则担任起斥候的作用,前出四十里布置警戒,防止罗伯特伯爵率军回师突袭。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后,杨策亲自率两个千户部的海盗部队进入泰晤士河南岸,以扫荡之势快速攻灭城南留守的守军部队,并对街巷实施军管,城南三座桥的桥头插上了皇明旗与汉字杨旗。
等他把这些事完成,并没有跟应明继续对伦敦塔的围攻,他们只围不攻,既没有利用林登所知道的伦敦塔暗门突袭,也没有使用强攻的方法,只是缓缓围困,且不断对塔内的查尔斯男爵进行劝降。
四月二日,三个百户的海盗驱赶着上千城外召集的民夫进入城南。
他们在伦敦塔对面把小段河堤扒开,重新用木石修缮河堤,新修的河堤比过去低了四尺,同时修了三条栈桥。
大片土木、木石结构的沿岸屋舍被摧毁,四座间隔百步、边长十丈的大型土方炮台开始修造。
通过河流,一门门汉国仿造的镇朔将军炮被战船运送至栈桥,以每日十五门的效率被推上沿河修建的大土方炮台。
他们甚至还把南城的修道院征用做火药库。
杨策的思路很简单,你要据守,我就让你害怕到不能据守。
这世上没什么城是上百门大炮不能攻下的,即使不能把城墙轰开,也能用炮弹在城墙下铺出直通城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