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自菲利普二世在长达两年觊觎葡萄牙王位终于得偿所愿,如同庆功般想嫁个女儿给大明皇帝的国书,来自塞维利亚大明港的船更让陈沐期盼,他相信李旦能给他带来关于西班牙下一步去向何方的答案。
但大海另一边的战火还尚未熄灭。
万历九年初的半个月里,陈沐一直很焦急地等着来自塞维利亚大明港的信……费老二从西班牙传信到巴拿马,信使从西部海岸向南进入秘鲁,再由秘鲁总督派人北上将信送到自己手里。
这中间的时间差足够李旦的水手把更确信的消息送过来了。
但是并没有,比李旦的信使来得更快的是来自艾兰王朱晓恩的信使,一名过去隶属付元麾下的复国军小旗带着口信来到常胜,告知陈沐艾兰王的部队已在去年八月登陆爱尔兰港口,南方的土地还未被英格兰夺取,因此并未直接发生战争,时间对艾兰王有利,能让他有效统合各部酋长,逐步向北蚕食。
“在你回来之前,英格兰对此事还尚不知情?”
复国军小旗笑得腼腆,回应陈沐的问题:“咱哪能知道他们知不知情,都是商贾说的,他们说葡萄牙国王死了,英格兰忙着营救葡萄牙的新国王,连商贾进入艾兰国都管不着啦。”
葡萄牙国王死了,忙着营救新国王?
陈沐皱着眉头想了又想,也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转头望向坐在次座的赵士桢。
他都想不明白的事,力学单位更不懂了,问道:“他们营救葡萄牙国王做什么,离那么远。”
“这个卑职知道,回程经波尔多时听小陈帅的部下说,好像是英格兰与葡萄牙两三百年前两王约盟,说是笃信若有两王与其后嗣亟需得彼支援,依此约所定,得以力能为之援致其节,俾保其疆界及财货无虞,不渝此盟。”
小旗官说着带出点笑意,道:“九经将军部下两条战舰追着护航的弗兰西夷船一直撵到港口,没撵上。”
陈沐抬肘撑茶案,抿着嘴缓缓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些细碎的情报很难凑到一处让他清楚大洋对面的战局,只是问道:“这是几月的事?”
“就两个月前的事。”
从新大陆去英格兰,顺风顺水六十天就到,但从英格兰回新大陆,北边逆水逆风,最快的航线是南下西班牙、北非,从赤道回来。
虽然这样航线会远出近半,但能避免海上的风浪与艰险。
陈沐又问了几句,但复国军小旗知道的事本就不多,即使是偶尔听到的,也更在意有关爱尔兰或英格兰的事,对他想要了解的西葡局势毫无帮助,至多只是一些关于葡萄牙兵将怯懦,边防重镇望风而降之类的事。
不过就在陈沐想要让复国军小旗下去休息时,却听到他不经意间带着嘲笑语气说到英格兰是做了顺水人情,出大力气救人,新的葡萄牙国王却留在了法兰西巴黎,成了王太后的座上宾。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没去英格兰。”
等小旗官走了,陈沐才无奈地摊开手道:“直到现在,咱们连新的葡萄牙国王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军府派去巴西的使者还是没见到巴西总督?”
赵士桢摇摇头,道:“使者在里约已经等了两个月,最近的书信仍然是一封请罪信,葡夷的总督仍然在外探险未归,但这两个月总督府一直有人出入,起航船舰不在少数。”
“探险未归,总督外出探险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