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瞥见腰上的一条手臂,黝黑的肤色,粗糙的皮肤,指甲上还沾着灰泥,脏得叫人厌恶。
秋曼雁僵直着身子,慢慢转过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险些窒息。
她的身边竟然躺着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邋遢的男人。或许刚来的时候稍微刷洗了一下,脸上洗干净了,露出一张粗犷的容貌,长得还有几分阳刚之气。
头发却乱糟糟的,身上也是没有穿任何衣物,秋曼雁稍稍一动,自己的脚碰到男人的腿上,也是不着一缕。
她不由急了,这个样子两人躺在床榻上,又被赵胜看见,自己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
秋曼雁只能拼命摇头,哀求地看向赵胜,希望他发现自己的不妥。
赵胜是听闻丫鬟来禀报,说夫人突然把她赶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原本他是不屑看的,可是那丫鬟又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便忍不住偷偷过来一瞧。
这一看,就让赵胜几乎要气炸了。
床榻上他名义上的夫人,正跟一个陌生健壮的男人睡在一起,两人没穿衣服,只盖着一张薄被,脸颊绯红,一副刚刚办完事正惬意的摸样,叫赵胜简直恨不得把秋曼雁杀了。
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还以为选的是什么上好的货色,到头来竟然是府上的马夫!
难不成觉得马夫身子健壮,能满足得了她?
赵胜双眼赤红,瞪着拼命摇头的秋曼雁,压着怒气缓缓开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奸、夫,叫你有了腹中孽种的野男人?”
秋曼雁只能再三摇头,两眼含着一泡泪,泪珠儿从眼角缓缓滑落,楚楚可怜。
以前赵胜见了,只恨不得把人揽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如今野男人就躺在秋曼雁的身边,她再怎么装可怜,都不能抹杀掉这个事实!
要不是家丑不能外扬,他巴不得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绑起来在街道上走一转,叫人瞧瞧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竟然会在郡公府,自己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
幸好那丫鬟懵懵懂懂的,却是个对他忠心的,特意叫护院向自己禀报,要不然赵胜还不知道秋曼雁的野男人居然是马夫。
是了,秋曼雁每次出行,必然叫这个马夫驾车。上回去香山拜佛,身边除了董嬷嬷和问玉,也就这个马夫。
所以两人一道出去,却是在庙里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
在清幽之地,神佛面前,他们也好意思?
想到董嬷嬷的欺瞒,赵胜冷笑了:“把那半死不活的老嬷嬷扔到后山去,至于这男人……”
说不定刚才太激烈,又或是许久不见太尽兴了,这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至今还没醒转过来。
秋曼雁抱着被子,踉跄着起身,跪在赵胜的面前,含泪抱住他的腿似是哀求着。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赵胜一瞬间只觉得恶心。以前怎么会觉得秋曼雁哭得好看,如此楚楚可怜,叫人怜惜?
他还真是瞎了眼!
薄被扯走后,露出榻上那男人光溜、溜的健壮身子,赵胜一脚踢开秋曼雁,自己动手用绳索将男人绑了起来。
男人这才惊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见暴怒中的赵胜,又见到地上赤、裸着身子的秋曼雁,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解释:“郡公爷,这是误会……啊——”
一声惨叫响起,赵胜手里拿着短匕首,狠狠刺入马夫的□。
马夫痛得脸色惨白,身下汩汩鲜血,眨眼间就晕死过去。
赵胜用帕子擦干净双手,对上秋曼雁惊恐的眼神,勾了勾嘴角:“我倒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满足不了你,所以才找这么个破落的东西伺候你吗?”
秋曼雁只能摇头,几次张开嘴都发不出声音。赵胜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心虚了,才不敢出声:“念在这些年的情谊,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罢,将秋曼雁捆在椅子上,然后将旁边盆子里的水泼在马夫的脸上,叫马夫再次醒转过来,却疼得眼前发黑,一个劲地求饶:“郡公爷,饶命,饶命啊……”
“饶命?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死了。”赵胜在他胸口划了几道血痕,冰凉的刀刃慢慢从他各处游过:“夫人喜欢他的哪里,这里,还是那里?”
秋曼雁吓得浑身哆嗦,眼看着马夫惨叫着被赵胜切下几片肉,扔到了窗外,便如坠冰窖。
她倒是忘了,赵胜看着温和,到底不是个善茬。
看见赵胜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秋曼雁登时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赵胜见状,顿觉无趣,用被子将秋曼雁浑身包得严严实实,挥挥手叫来护院:“这丫鬟不听话,居然敢偷夫人的东西,叫街口的牙婆立刻发卖了。”
护院不疑有他,抱起薄被包裹的人去找牙婆,街口的牙婆不做贵人的生意,却是个吝啬精明的主。
见秋曼雁年纪不小,却保养得不错,几个钱打发掉护院,转手就将她卖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