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秦太医了,”他团团作揖,直把秦太医送到了府门。
秦太医上车前,却是低声道:“夫人年纪不小了,虎狼之药还是少服下为好。郡公爷也得注意着,别让夫人太劳累了。”
赵胜连连应下,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是秦太医的眼神实在太别有深意了。
他掉头去找林太医,让其他人退下,免得秋曼雁的隐疾叫人知道了,伤了她的面子。
林太医摸着胡子,有些为难道:“郡公爷真要知道?”
赵胜点头,低声道:“夫人的身子骨一向康健,突然病了,我着实有些担忧。她跟着我将近二十年,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因此操劳过度,我实在心中有愧。”
林太医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这事老夫原本不好说,既然郡公爷这样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说一说吧。”
他来回踱步,像是斟酌了一番才道:“夫人身子骨不好,那是喝了虎狼之药坏了身子。郡公爷不妨以后小心些,毕竟夫人的年纪尚可,再怀上身孕,虽说生产的时候会艰难一些,有老夫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他贵人府上也不是没过这样的事,正房太太年纪不小了,却突然怀上了,生怕生下的孩子不康健,便索性都落了胎,反倒把身子伤得更厉害。
赵胜闻言,彻底懵了:“林太医说什么,夫人怀有身孕了?然后她喝了那虎狼之药,却是把孩子给下了?”
还以为他是知道的,如今瞧着倒是像不知情,林太医摸着胡子,知道秋曼雁是独自瞒下了,不由叹息:“看来夫人是不想让郡公爷担心,索性就自作主张了。”
赵胜怔怔出神,直到林太医都看出有些不对来,忽然才回过神,把林太医送走,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去,把太太身边的董嬷嬷叫过来,别让任何人知道。”
小厮应下,很快就把董嬷嬷请过来了,只道是有事要帮忙,董嬷嬷一进门看见郡公爷,吓得双腿立刻就软了,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一看就是心里有鬼,赵胜的脸色很不好。
他有没进秋曼雁的房间,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些日子自己颇为贪恋那个侍妾年轻柔软的身子,加上赵玄轩也出了事,心里对秋曼雁有些愧疚,没能保住这个么子,便没有进秋曼雁的房间,免得见着他,自己心里更不好受。
没进秋曼雁的房间,她居然怀上了,这代表什么?
赵胜一想到头上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脸色就黑了:“说吧,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嬷嬷趴伏在地上,兢兢战战道:“郡公爷,夫人只是患了风寒……”
她一句话没说完,赵胜起身就踹了董嬷嬷一脚,疼得董嬷嬷快要晕了过去:“还不说实话?是要我把护院都叫进来,给你用刑才肯说吗?”
郡公府里的护卫一个个虎背熊腰,董嬷嬷光是想着,就忍不住哆嗦:“回郡公爷,老身也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有了身孕。老身一直在夫人身边,也没离开过她,夫人自己也不明白,生怕郡公爷多想,只好叫老身去买来虎狼之药,把孩子落下了……”
赵胜冷哼,对董嬷嬷的话一个字不相信。没有离开过秋曼雁的身边,不知道她为何怀上,那肚子里的孩子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简直是当他是无知小儿来戏弄,赵胜想到秋曼雁可能背着自己跟府里的护院或是小厮什么的厮混在一起,才有了腹中的孽种,自己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要是如今说了,还能少受些罪,要是还嘴硬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董嬷嬷拼命摇头,她是真不知道,这事透着怪异,明明秋曼雁从来没出去过,怎么就会怀有身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从哪里凭空出现的?
她越是摇头不说话,赵胜越是觉得董嬷嬷替秋曼雁有所隐瞒,更是不高兴了,当下就叫贴身的小厮把这个老嬷嬷拖下去,关在柴房里不给吃喝。
“她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
没能从董嬷嬷嘴里撬出些什么,赵胜心里越发烦躁了,他叫人查探最近谁跟秋曼雁有过来往的护卫和小厮,自己便直接闯进房里,走近正梳妆的秋曼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扯道:“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秋曼雁大惊失色,没想到他到底还是知道了,头皮被扯得生疼,当下眼泪便簌簌而落:“郡公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怀上了,找来郎中瞧过,心里害怕,这才会让嬷嬷去买药……”
赵胜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若是一开始秋曼雁就说出来,或许自己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对秋曼雁还有些信任。
如今事情暴露了,秋曼雁再哭得梨花带雨,他也只会觉得这女人是再遮遮掩掩,保护那个在背后的野男人!
“不说?”放下她,赵胜冷笑道:“怀上了孩子,你不知道,谁会知道为什么?把那个野男人说出来,我兴许会顾念这十几年来你的辛劳和伺候,送你回秋家,对外说是身子骨太弱去将养了。要不然,我也只好跟秋家说你突然暴毙而亡……”
秋曼雁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她真没想到赵胜居然这么狠,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她真不知道,孩子到底从哪里来的,一个人总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吧。刚开始以为是一场虚惊,偏偏所有的郎中看了,都说自己是怀上了。
秋曼雁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她沉默,赵胜更是怒极反笑:“你对那野男人倒是情深意重,还有把我放在眼内吗?”
偏偏秋曼雁不说,他又不能将府里的男人都抓过来一个个拷问,到时候不就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