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邪嗣的残渣、魔鬼的信徒、以及拼起来的碎丹,哦,还有三个深邃的疯物。”
祂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说出了一些莫名的话语,却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随后,在留下一句“可惜了,我的时间总是不够”之后,焰中人就如泡沫般消失不见,一同离去的还有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已经享用完大厅中残余血肉的净焰。
直到这时,被汗水湿透的衣物带来的凉意才让阿瑞斯三人回过神来。
重归昏暗的地下大厅,被四周墙壁上插着的十数支半截火把映照成令人安心的橘红色。
地上那些姿态各异的尸体,如今也只剩下一团团被斗篷包裹着的衣物。
虽然在那些净焰消失之后就不再有寒冷的感觉,但阿瑞斯还是下意识地用交错在胸前的双手,摩擦着自己的臂膀。
他小声的对一旁的哈迪斯和拉斐尔说到:“刚才那个唬人的玩意儿是不是说了什么话,你们有听到吗?”
“听到了,但是没听懂。”哈迪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手指尖摩挲着一枚有些焦黑的银币,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拉斐尔手撑着膝盖起身,虽然双腿还是有点打晃,但看样子应该已经能够走路了,他有些吃力地说到:“听上去像是拉蒂诺语,只是语速有点快,我没听太懂。好像在说什么邪神、魔鬼、还有疯狂的丹药。”
阿瑞斯掏了掏耳朵,对着这个动作有点娘娘腔的同伴诧异地问到:“你说啥?邪神拿魔鬼炼丹?那是什么梦话?”
“所以我说我没听懂,也许你该问问那几位,他们不都是什么学徒学者嘛,知道的应该更多吧。”拉斐尔无奈地回答道。
“我也想问啊,但是你看他们仨,一个雅木茶一个鸵鸟还有一尊雕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阿瑞斯指着因为被斗篷遮盖,所以只能看出大概动作的三人,叹了口气,“我们该不会是碰上三个冒牌货吧?”
就在阿瑞斯腹诽不已的时候,之前因为失控而团缩在地的墨丘利颤抖着撑起身子,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之后,猛地呕出了一团乌黑的血块,上边夹杂着的一些细小的黑色蠕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成一滩滩脓水。
在排出了侵入体内的疯狂之后,墨丘利的状态缓和了不少,他艰难地站起身,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对依旧一动不动的露娜恨声地说到:“别装了,狄安娜大小姐,你早就恢复过来了吧。”
听到墨丘利轻浮不再的声音,露娜借助宽大的斗篷,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木盒放回腰包,同时缓缓地站直身子。
墨丘利说的不错,在焰中人离开之后,她就已经不再维持之前的那种封闭状态了。
对于应对认知污染,她有着丰富的经验,摆脱残余疯狂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实际上,如果不是现在她的魔力几近干涸,就算是直面焰中人也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需要和阿波罗一样,借助一点小手段而已。
“嘿,看你这么轻松的样子,平时怕是没少被疯嚣折磨,真是令人羡慕的烦恼啊。”墨丘利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飘向了看上去完全没受影响的三个人,“倒是三位的表现,稍微有些出人意料啊。”
感受到墨丘利阴鸷的视线,阿瑞斯无辜地回答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完全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而是你们仨的样子吓了我一跳。特别是你。”
看着眼前似乎要再次吵起来的两个人,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
特殊的离魂症、丧失了的恐惧心,更重要的是完全无视了上位污染和疯狂余韵。如果再猜不出来这三个人的身份的话,露娜这十几年的课就算白上了,毕竟她的老师是这方面公认的专家,“旅途终点”的称号更是建立在无数血肉的实践之上。
没错,她能确定,眼前的三人应该是三名旅者,自己则是刚刚从一场“穿越事件”中幸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