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位长者后来如何了?”
南煦问完便后悔了。
栀星想了想,说:“听闻那长者在修炼一道上有碍,故而老得比旁的妖更快,亭书前辈百年钻研也未能得出解决的办法,但长者却很领亭书前辈的心,还总劝亭书看开一些,生老病死是常情,后亭书前辈果真不再纠结于寿数,待长者极好,长者灵陨于灾祸之前,不曾体会那时苦痛,亭书前辈将她与夫同葬,至今每年也有妖去祭拜。”
妖界不信来生,认为陨时灵气尽散,但灵气归于天地,又造福于后代,祭拜也是感恩的一种表达。
南煦长舒一口气,听了如此结果,心中好受许多,他其实内心深处有些逃避知晓那场灾祸给自己认识的妖们都带去了什么。
听完了亭书的故事,南煦对自己上一个阵中的境遇又有了另一种体验,虽是精神力遭挫,他也不后悔走了这一糟。
在山上修养这么久,南煦也没能随自己之前的心意下山去看望胥乐的母亲和新生的小犬妖。
这日天气甚好,惠风和煦,南煦早起做了好些点心,采了一筐新鲜的枇杷,又从系统商城买了不少昂贵舒适的布匹,另带着他去岁酿的美酒和栀星庭川一同下了山。
听说小犬妖的出现让犬族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他们族地被占领,数名族人在守卫领地时陨去,不可谓不伤悲,他们一路东逃到了诸余山,在旁的妖领地上讨生活,虽然南煦待他们极好,可不是故土,心中又怎会不悲伤,新生命的降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摆桌办宴庆贺了七天七夜。
南煦在路上听栀星说起时也难免唏嘘,灵气稀薄,莫说新生妖降世难,就连妖界未来如何都难说。
到了山脚,往犬族居住地去的路上,南煦他们前前后后碰到了好几个犬妖,他们都是笑容满面,见到南煦更是不吝啬笑容,南煦只看到他们都觉高兴。
到了胥吉屋前,就看见胥乐和一妇人坐在凉棚下,围着一张木质小床。
妇人笑得温柔,胥乐则扒在小床边不停用手指逗弄床中小犬妖,口中一声声唤着妹妹。
南煦走上前同妇人道喜,胥乐的母亲看见南煦很是高兴,对着栀星更是连声道谢,专心致志的胥乐听见谈话声回头,看见南煦一蹦三尺高,跑过来拉着他去看妹妹。
南煦走到小床边,脸上笑容顿了顿,他竟忘了妖界新生儿不能化形,刚路上还说不知是不是长得白白胖胖,定要抱一抱。
也难怪当时栀星和庭川的表情都是那般奇怪。
这一身黑的小狗儿,跟白白胖胖还真是沾不上什么关系。
“妹妹这毛发油亮,眼睛乌黑,长大定是犬妖中一等一的美人儿。”
胥乐昂首挺胸道,像夸耀的是自己一般。
南煦觉得好笑,但听胥乐这么一说,也觉这床上的小狗儿长得很是俊俏,五官端正,毛发好看,说不定以后真如胥乐所说。
南煦毫不违心地夸了好几句,把胥乐夸得不停围着南煦转圈圈表示高兴,南煦没忍住笑着问他:“你的毛发就不好看了?”
本以为胥乐会肯定,谁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的毛发不纯,土棕色中掺了好些黑,阿娘说等我再长大一些,多换几次毛就好看了。”
小少年还挺在意自己外貌,南煦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也好看,且这么小就能化人形,着实厉害。”
胥乐被肯定,笑得眼睛眯眯。
南煦在胥吉家吃了顿午餐,更深刻感觉到了犬妖族的高兴,他只坐了一两个时辰的功夫,犬妖族人都排着队来看小犬妖,有的甚至挑着水去趟菜地里,都不忘绕路来看一眼,逗弄两句再走,凉棚中当真是热闹。
南煦不仅不认为他们大惊小怪,反而觉得犬妖们质朴可爱。
晌午饭是胥吉胥乐父子俩做的,没让南煦动手,易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被胥吉安排陪伴南煦他们,易水与他们相熟,又没什么话可说,拿着把刻刀在木头上雕刻什么。
妖界不太乐意生火煮饭,从前生了孩子便生了,可栀星却说妖界灵气日渐减少,妇人生完孩子后的一两月需要多进补,胥吉将话听进了心中,诸余山这个季节各种资源丰富,胥吉每日寻些不重样的给夫人补身体,好叫她早日恢复如初,如此一个多月下来,厨艺都精进了不少。
饭后栀星给胥乐的母亲把脉,南煦拿了炭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不多时画出几种又略显奇怪的东西。
“这是婴孩睡的摇摇床,这是让小犬妖锻炼四肢的攀爬架,这是…”南煦一一介绍,他稍微讲解后,易水便看明白了图纸,觉得这些个玩意儿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