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如此,栀星更担忧新生妖能否顺利降生,在院中配了不少急用的药,可谓是将各种可能都考虑进去了,十分完备。
南煦到了胥乐家附近,才发现栀星竟是已经在山下了,算算日子,昨儿好似就是栀星同胥吉商量好的下山时间。
栀星此时坐在凉棚中给人看诊,凉棚外是排着队的犬族妖们,他们有的提锄头,有的拎水桶,好似从这路过时,又来凑热闹。
他们看见南煦,纷纷与他打招呼,凉棚中的栀星听见声音,朝着这边看来,见南煦和庭川二人,眼前顿时一亮,冲着桌对面坐着的犬族妖说了句什么,然后飞快跑了过来。
南煦看他急迫模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天没见而已,怎么这么急。”
栀星跑到他面前站定,似是不敢信,“店主已经入阵过了?”
南煦点头,他又问:“可有哪里不适?”
说着,他也不等南煦回答,不放心地抓住了南煦的手腕简单查探一番。
见状,南煦也不用再开口回答了。
几息以后,他松开手,笑道:“只有些没休息好的气虚,店主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
南煦应了一声,看身边排的队还很长,催促他别让人久等。
几乎不用问,南煦就知栀星这是来山下无事可做,因而搞了个义诊,只号脉费不了他顿时心神,对他身体没有损害,犬族这些妖都来捧场,西山白氏的义诊,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的。
栀星继续去给人诊脉后,南煦听排队的犬妖交谈,果然和他猜测无异,南煦绕到胥吉家门前敲了门,胥乐把门打开,看见南煦很是惊喜,明明几天前才见过,这会儿围着他又蹦又跳好像特别想念似的。
胥吉也在家,正按照栀星之前的叮嘱收拾产房,胥乐则是陪着母亲在屋中聊天,胥乐母亲现下的肚子已是格外凸出了,看得南煦都莫名紧张。
看望以后,南煦也没有多留,趁着天色尚早与庭川俩上了山,这个春日里不是在奔赴南海就是在小院中修养,南煦闲下来出门的时间并不多,没什么机会赏山中春景,眼看又要入夏,两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一路走走停停,等天色擦黑时才回到小院。
院中无人,罐儿坐在门口的药圃边守着,看见南煦回来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初来时它还不到南煦膝盖高,经过近一年的成长,俨然变成了一只大狗,兴奋地不停用脑袋顶着南煦的腰。
南煦被逗得哈哈笑,揉了两把狗头,进了院中。
随意炒了两道小菜解决晚饭,南煦吃饱喝足后还是感慨了一句,这世间的妖怎就能忍住几月甚至几年才吃上一顿饭的,就不嫌生活空虚吗?
收拾碗筷的庭川幽幽回答道:“你见这住店的妖,谁误过早饭了?”
南煦一想,好似确是如此,因为食物不是他们每日的必需品,所以妖界连用心种粮食蔬菜的妖并不多,如赤喉鹑那般都是少数,更遑论去研究厨艺了。
庄五之前也说他们种的白菜要花费好些时间与口舌才能卖出去,销量并不好,赚不了几个钱,他们都是靠在卖白菜的途中搞点打家劫舍副业赚外快的,听得南煦直皱眉,暗暗庆幸庭川当时摁下了俩恶霸。
夜里好睡一场后,次日神清气爽,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南煦感觉自己这一觉睡醒,身体都轻盈了好几分。
有了上回那个简单副本做前提,南煦对自己入大阵平安出来的信心又强烈了几分,胆怯消散不少,又开始琢磨下一个该去什么方向的大阵。
少了栀星的帮忙,南煦又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庭川忙里忙外,虽然旅馆生意惨淡,但是菜地那么大一片,又养了一群嗷嗷待哺的禽畜,这硕大的家业让庭川一早都未歇。
南煦把三枚铜钱塞进龟壳中,摇了六下,然后对着桌上的三枚铜钱看了半晌。
看不懂。
果然术业有专攻,没有进修过的妖看不懂卦,南煦本还挺中二地想着自己兴许也有那么点隐藏天赋,现下期待破碎,不免遗憾。
在系统抽了个凶签后,南煦果断放下龟壳,投身于店内繁杂琐碎的事物中去。
栀星药圃中种了一些青艾,南煦之前就与栀星打过招呼,这会儿采摘了一些,洗净后放进锅中加水煮,煮熟后舀出拧干水分,用石臼捣出汁水,纱布过滤。
之前从商城买的糯米粉还有一些,舀出几碗往里加入白糖和玉米淀粉,再把青艾的汁水倒入,加水和面。
去年春日到山中时衣食都愁,青团这样吃食自然是没机会做,且一人品尝的话,做起来也没什么兴致。
肉松制作实在耗费时间,南煦便就做了红枣馅儿的豆沙馅儿的两种口味,山上山下的妖都爱吃甜,想来应会喜欢。
另又用新鲜春笋混着去年冬日里腌的咸菜做馅儿,煎了几个饼,留下他与庭川吃的,带着几个青团一起拿给了庄四庄五兄弟俩。
兄弟俩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忙出一脑袋汗,庄五更是直喘气,说开荒的活儿不是猪能干的,他们最近为了养活那四头小猪崽,热火朝天开垦土地种红薯玉米,几日不见,南煦就发现他们黑了好几个度,属于走夜路都瞧不见影儿的那种,而南煦刚路过他们猪圈时,看见那四头小猪崽粉粉嫩嫩,打着鼾睡懒觉,果真是不同的猪不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