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令人心情愉快的。
但是,现在的江户川乱步一脸的不开心。
原因其实也简单,因为,福泽谕吉已经好几天没有笑容了。
而且,因为他或许是收到了什么人的消息,对于外界的混乱局势十分警惕,并不允许几个孩子跑出去。
但是,不能出门而已,这对于江户川乱步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大事。
让他难受的根本原因还在于,福泽谕吉不开心。
他虽然敏锐,但是对于人的情感问题却也棘手的很,完全不明白福泽谕吉为什么不开心。
那个时候执意要搬出来的是大叔,这个时候又担心森医生的也是大叔,这会担心了还不肯出门过去看看情况的还是他……
哎,大人啊,难搞哦。
而情绪低落的,除了江户川乱步,就是太宰治了。
他一脸的无所事事,巴拉着手上的东西,百无聊赖,似乎任何的东西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一般。
与谢野晶子或许是在之前森鸥外那边做惯了家务,即便是看着尚且算是整洁的家里,也依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将东西归位,大有强迫症晚期的架势。
明明有个不小的客厅,却因为碍眼之类的理由,被与谢野晶子推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两个男孩子看着那边的与谢野晶子,发出了相似的叹气声。
片刻之后,江户川乱步转过头,看着一边的太宰。
“呐,太宰你说,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搞不懂大人。”
太宰治拨拉着手里被他推着玩的圆形摆件。
“唔,差不多就是,一个人希望另一个人平平安安,不要搞事,另外一个人瞒着他搞完事,不想对方被牵连,然后主动暴露了不说,还用对方最讨厌的方式赶人走,如果不做挽回的话,大概未来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哎——那按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倒是理解了,刚刚开始被袭击的时候,大叔明明是想要帮助森医生的,结果第二天直接抄起我们就走人,态度变化这么快,果然还是森医生做了什么吧。”
太宰治眯着眼睛,“是呢,明显就是故意的,为了防止我赖在他家里,也真是不择手段呢。”
江户川乱步蹙眉看着身边的太宰治片刻之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起来,之前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不是真的喜欢森医生吧。”
太宰治这会终于给了江户川乱步一个正脸。他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桌板上,“哎——这个嘛,你没发现他一直在避着我吗?明明之前是他主动把我带走,之后也是故意挑破了我的能力,然后让我留下来,结果却又避着我,既然不是因为爱丽丝的缘故讨厌我,那这后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明明之前的时候,对着森鸥外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这会说起了森鸥外,太宰治的态度却像是提起了一个普通的,或许比普通人亲近一些的人。
乱步盯着太宰看了片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用力的晃了晃自己耷拉在桌前的双手。
“啊啊,真是的,怎么会这么无聊呢,明明只过去了三天……”
太宰治打了个呵欠,手上拨拉球球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听着圆球滚过木质的地板发出的声音,眯着眼睛,“那要不我们出去算了,我们去找森鸥外,这样福泽阁下也有了去找他的理由,如何?”
江户川乱步手停止了动作,片刻之后,他举起了手,“晶子!这里有一个想要偷跑出去的家伙!”
刚刚在努力的把花瓶之中的花摆的尽可能好看的与谢野晶子猛地扭过了头,眼睛里带着杀气。
“太宰,皮痒了吗?”
太宰治的手,微微的蜷了起来,他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好像现在已经睡着了,之前江户川乱步的话只是胡说一般
大家长做久了,与谢野晶子也看透了几个小鬼的行事作风,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干燥的抹布被她用力的甩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原本安静的好像死了一样的太宰治忽然之间原地起跳,“啊我刚想起来,森医生给我安排的作业还没有做,我这就去!”
与谢野晶子缓缓的把抹布拿起,看着一边几乎没有改过姿势的乱步。
江户川乱步抬头,“天才的乱步大人,自然是全——都做完了!”
乱步和太宰房间的方向,传来了太宰治的大声否定,“胡说,你明明只写了国文,意大利语和德语作业你一个字都没有写!”
与谢野晶子叉着腰,眯起了眼睛,盯着江户川乱步。
刚刚还像是融化成一滩的江户川乱步身体一僵。
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这就去,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