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蕊听父亲如此说心中豁然,但幽涵应承遣离书一事却让她气愤异常。内腑与右手的伤都在叫嚣,疼出的冷汗湿了她的云鬓。
这些异常幽涵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龙瑞云注意到自幽涵回到殿上,一双水眸便一直在自己女儿身上打转,一脸的担忧之色并不是随便装出来的。而芯蕊这丫头似乎也相当在一条,否则不回为了这小子拖着病体上殿了。
龙瑞云琢磨着,望着殿下跪着的人儿道:“沈幽涵,现在凤后已经证实了你的清白之身,你又接了遣离书,那么朕就准你回学士府,可另觅佳偶如何?朕想以你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该有不少追求者才是。”
闻言,沈家老大、老二都相当高兴,喜形于色。而沈月如却有些担心的望着儿子,从那天他想拿自己的身子来挡腐尸粉的那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
幽涵听皇上这么说,小脑袋像波浪鼓似的摇,水灵的大眼热泪盈眶:“奴不要……怒不要遣离书了,奴不想离开王爷,请皇上收回成命!”说着俯身叩首,泣不成声。
“啪!”龙瑞云拍案怒喝:“沈幽涵,你想欺君不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见皇上翻脸,沈雨烟膝行了几步来到弟弟身边道:“皇上息怒,臣替弟弟接了就是!”
“大姐,不可以……我不能接……不能接啊!”幽涵见大姐如此急了,“皇上,遣离书奴不能接!”
此语斩钉截铁,沈家大小从未见过如此的沈幽涵,一个个望着他,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样想的。
“你!”龙瑞云大怒,“来人,给朕拖出打!”
“皇上,是不是奴挨了打就不用接遣离书了?”幽涵不怕挨打,怕的是永远的离开身旁的人。
“……”
正待殿上龙眼大怒的时候,芯蕊适时出声:“母皇息怒!此事还是由儿臣来同幽涵说吧。”
龙瑞云气的懒得理会,挥挥手算是同意。
芯蕊见此转身,缓缓的蹲下身,望着哭红了眼睛的人儿柔声道:“接了吧,我对你又不好,你不是老怨我不陪你吗?回去了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养胖了才招人喜欢,能有个好妻主……”
“不,奴就喜欢您!”幽涵一敛平时的稳重,竟然就当着母皇的面一把搂住了芯蕊,伏在她的肩头痛哭,“求您别抛弃奴!”
“可刚才是你先放弃我的不是吗?”芯蕊轻轻的推开幽涵,抚去了他的泪,“接了吧,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是瑞王,身边妾侍成群,你能接受吗?当我揽着别人的时候,你能接受吗?”
“奴……”
“就这样吧,本王累了。”芯蕊说着起身道,“母皇,儿臣身体暴恙,请恕儿臣先行告退!”
“好吧,回去好好休息。”
芯蕊谢恩,转身就走,却被幽涵抓住了衣摆,“王爷!……”
芯蕊咬了咬牙,一脚踢开了他,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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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出皇宫,芯蕊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翻腾的血气,吐了口血。
“王爷!”秦澜扶着芯蕊一脸的担忧,为主子试去唇边的血迹,却发现她体温高的吓人,“王爷,您烧的厉害啊!快,快躺下,靠属下身上。”
芯蕊没说什么,顺着秦澜依靠在她怀里,听着那稳健的心跳声闭上了眼。
“主子,不是属下爱唠叨,沈幽涵他不适合您。您看看他在殿上都说了些什么?再想想您为他做的,这值得吗?”
“秦总管,你不懂他的出尔反尔……”芯蕊闭着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哭的通红的水眸,“他不是真心想接遣离书,他不希望在我的皇储路上点上污点,不想让自己的失贞成为我的绊脚石……”
“王爷,他是一个侍人,不该有这些思想的。作为侍人,就该以妻主为天,身心都该交给您,怎由他要不要啊。”秦澜不明白什么时候主子开始允许侍人可以有自己的思维了,记得当初的小侍人,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言论,可被拔光了衣服吊院里整两天呢。
“所以,本王不是放他自由了吗。”芯蕊睁开眼道,“张于菲暂且入牢,棉被、吃喝都别省,本王用得着她。”
“王爷,您就好好养伤吧,这些属下都明白。”秦澜当初在牢中就猜到了芯蕊会欣赏她,因为没人能抗得住王府的酷刑而滴字不露的。
望着褐色的车顶,想着连日来被身边所谓弱不禁风的侍人伤的差点丢命,芯蕊苦笑着闭上了眼,一行清泪湿了云鬓。
回到瑞王府,秦澜带着张于菲去了牢房。
听闻王爷回府的柳月刚踏出自己小院就瞧见往牢房去的身影,一张小脸顿时白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柳月跨进了芯蕊的屋。见着医奴在为芯蕊把脉没敢出声,悄悄的躲到床尾静静的候着。
水灵看着他溜进来,没好脸色的横了他一眼。
一会医奴起身了,水灵见此问道:“怎样?王爷的身子如何?”
“回副总管,王爷的内伤加重,需要绝对的卧床静养。右手本就有灼伤,这回又……”医奴摇了下头道,“总之,明日天亮之前必须退烧,否则性命堪虑!”
“这么严重!”闻言柳月惊的没了规矩,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