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按在阿步咽上的手猛然用力!
&esp;&esp;血“噗”地溅了阿步一脸。
&esp;&esp;一条手臂落在地上。
&esp;&esp;魑长老下手的一刹银山手中薄刀飞出,刀的形状弯曲,恰好避开阿步的身体,从肘部切断了魑长老的右手。这可是他为此种情境刻意幻化出的刀,当然是好用到极致。银山上前把吓呆的阿步拉过来,帮他擦脸上的血迹,连声安慰。
&esp;&esp;魑长老倚墙而立,看都不看掉在地上的断臂,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一般,眼睛仍盯着樊池手中葫芦,满脸绝望惊惧,口中喃喃有声:“没有用……跑不了的……”
&esp;&esp;突然转身向墙壁扑去。他们还以为他要触壁自尽,那墙壁却应力一开一合,魑长老消失不见。
&esp;&esp;那里居然有个暗门!这可恶的处处机关的九叠楼!
&esp;&esp;樊池低眼看了看手中葫芦:“奇怪,他好像是害怕这个葫芦?”
&esp;&esp;忽然有隐隐人声传来。樊池神色一沉:“是九蘅的声音。刚刚那个斗篷人出楼了,他们遇上了!”
&esp;&esp;魑长老虽然少了一臂,但狂躁异常,不知会出什么事!阿步急忙前头寻路找,此处明明已是一楼,离出口并不远,然而越急却偏偏越找不到。
&esp;&esp;藏在水里的危险
&esp;&esp;楼门突然黑影一闪,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冲出,朝着她直直撞过来!她反应极快,转身微躬身把进宝护在怀里,反向一脚踢出,正中来人胸口!
&esp;&esp;斗篷人被踢得倒退几步站住了。她定睛看去,只见这是个脸色青白的男人,断了一臂,血淋漓滴落脚下,两眼发直,神情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说不清是凶暴还是恐惧,看上去十分可怕。
&esp;&esp;楼里跑出来的人是这个鬼样子,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进去的两个人可还安好?
&esp;&esp;魑长老充血的眼睛盯着九蘅,嘴里低声含混地念着什么。九蘅走近一步问:“你说什么?”
&esp;&esp;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嘶哑而刺耳:“她要杀了我们!谁也跑不了!”
&esp;&esp;“她是谁?”
&esp;&esp;魑长老没有回答,嘶声叫道:“让开!”剩余的左手一抬,袖中飞出一条小青蛇,劈面冲向九蘅!她急忙带进宝闪避,喊了一声:“招财!”
&esp;&esp;招财应声扑出,一口叼住小青蛇,美滋滋地吞食!九蘅气道:“不要只顾着吃!拿住他!”
&esp;&esp;然而迟了一步,魑长老趁招财分心,如魅影一般闪了过去,沿着曲折的街道奔去,九蘅拔腿就追,追了没多远就追丢了,自己也陷在迷宫一般的废城中失了方向。暗叫一声苦。这些已无人居住的街道是按八卦迷阵建造的,虽比不上琅天城符阵的玄妙,也是很能迷惑人的了,想走出去没那么容易。只得唤了招财过来,每每遇到死胡同就让它驮着她强行翻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走出迷阵,望到了进城的那个涵洞水道,还有漂浮着美人萍的一片绿湖。
&esp;&esp;她本以为在废城迷阵中耗了那么长时间,斗篷人早就沿水路跑了,然而意外地看到那个人并没有逃走,而是面朝湖水僵立在远离湖岸的地方。
&esp;&esp;九蘅把进宝交给招财让它照顾好他,自己抽出赤鱼,谨慎地走到斗篷人身后,出声道:“喂。”
&esp;&esp;他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脸上表情恐惧,用左手指着九蘅厉声道:“别过来!你身上有水吗?”
&esp;&esp;这人突然问水,九蘅很不解,难道他断了一手失血过多要喝水?应该先包扎止血才对吧?但考虑到面对一个疯子要先安抚,问道:“你渴了吗?水袋在那只猫鞍具上挂着,你想喝的话……”西南密林里虽不缺水,但洁净能喝的不多,所以他们在路上遇到干净泉眼时会灌一水袋由招财驮着。
&esp;&esp;他尖声嚷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喝水!”他的声音低下去,透着神秘和恐惧,“她在水里面。”
&esp;&esp;“谁在水里?你是真疯了吗?”
&esp;&esp;“我没疯。不过一个快要死的人疯不疯也不重要了。”魑长老的眼睛睁得眼白多眼黑少,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说,是活活渴死好,还是自己杀死自己比较好?”
&esp;&esp;九蘅只能执起赤鱼防他突然攻击,蹙眉盯着他,没有办法接他的胡言乱语。
&esp;&esp;魑长老咬牙切齿地讲着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她倾诉:“养虎为患,养虎为患。你记住,”他突然指着她说,“不能喝水,不要接近水,否则就会死。永远不要喝水。”
&esp;&esp;她啼笑皆非:“不喝水不就渴死了吗?”
&esp;&esp;他被提醒了一般恍然醒悟:“对啊。总是会死的。反正……逃不过的……”说出这句话后,他突然狂笑起来,眼瞳突然缩小,瞬间只余一个小小黑月形在眼白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