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九蘅着急地问:“怎么样,能治吗?”
&esp;&esp;他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这才说:“他的哑是后天所致,却不是生病。”
&esp;&esp;“那是什么原因?”
&esp;&esp;“是被灌了哑药,喉咙生生灼毁了。看咽中瘢痕,这事应该是发生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情况就是黎存之来了也没办法的。”
&esp;&esp;九蘅心疼地吸气:“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小孩?!”
&esp;&esp;樊池微叹一声:“我们见过残忍的事还少吗?”
&esp;&esp;九蘅无语,想到当年小小的阿步受的折磨,疼惜得眼中浮了一层泪。咬牙恨道:“若有一天找到害他的人,我必将凶手千刀万剐。”
&esp;&esp;她为他人如此挂心,樊池难得没有吃醋,反而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
&esp;&esp;谜样存在的少年
&esp;&esp;说起来,阿步大字不识,却精通奇阵机关,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还真是个谜一般的家伙呢。
&esp;&esp;之前九蘅和樊池已跟他说清楚了他隐形异能的来源,他一对灵光盈盈的眼睛眨啊眨满是惊讶,但显然听懂了。
&esp;&esp;但当她说要他以后就跟他们一起为伴时,他的神情忽然疏离,竟是不愿意的样子。
&esp;&esp;九蘅微微讶异:“你不愿跟我们一起吗?”
&esp;&esp;樊池当时就肃整神色道:“你身有白泽碎魄极易被妖魔觊觎,若有人想夺你碎魄获取异能,唯有杀了你。你只有跟着我们才更安全。”若非如此,才不愿意带个碍手碍脚男孩子妨碍他和自家灵宠的独处……
&esp;&esp;然而他发了话之后,少年的神态更抗拒了,不但没点头,反而转身走了。
&esp;&esp;樊池额头火星一炸就想揪他回来讲道理,被九蘅拦住劝道:“这孩子自由惯了,又是年少逆反,强迫不得,还是要跟他慢慢说。话说,你怎么一跟他讲话脸就变冷?他害怕。你就不能温柔点,就像对我说话一样?”
&esp;&esp;樊池无辜地看着她:“我不是一直这样说话吗?”
&esp;&esp;她无奈道:“你自己照照镜子,这眼神这语气,不一样啊。”
&esp;&esp;“有吗?”他一头雾水。完全想不透自己在他人和灵宠面前会自动切换冷暖两种模式,根本无法控制。
&esp;&esp;之后九蘅确是找了阿步单独聊了的。不过阿步不会说话,只是她一个人在说。
&esp;&esp;“阿步啊。你有隐形的本事,若想离开谁也拦不住。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
&esp;&esp;阿步低着头,不看她一眼。
&esp;&esp;她又说:“阿步啊,虽然你们没有血缘,但我们都是白泽碎魄宿主,也是一种缘份,我心里已把你当成弟弟。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个弟弟……”她这么说并非为了打感情牌,而是真的想起了仕良。
&esp;&esp;阿步性格中的疏冷就如受过伤害的小野兽,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让人莫名心疼。当她说出“弟弟”二字,他低着的睫似乎颤了一下。
&esp;&esp;阿步单眼皮,眼角线条利落,眼神凉薄。能看到他这样微微动容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呢。
&esp;&esp;他忽然在颈子间掏摸起来,摸出一个贴身佩戴的吊坠。那是一个似乎是用黑铁打成的坠子,通体漆黑,是个弯弯镰月的形状,一面光滑,一面阴刻了些细细符号。它弯曲的弧度、宽窄的比例,左弦右弓的角度,看上去有些眼熟。
&esp;&esp;她已经两次看到这种弯月形状了。分别是在百口仙和蜘蛛精青蜃临死前狰狞的眼中。
&esp;&esp;她猛地抬头盯着阿步的眼瞳,心中充满恐惧。很害怕下一刻他的瞳孔也会变成凶恶的形状。
&esp;&esp;幸好没有。他的眼瞳依然圆润清澈。
&esp;&esp;她的突然凝视让他习惯地避开目光。九藜悄悄擦去冷汗,尽量平静地再问:“这个坠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esp;&esp;阿步指了指弯月,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
&esp;&esp;她心惊肉跳地问:“它就是你吗?”
&esp;&esp;阿步又摇摇头。起身走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写字的少年,无法再跟她说清更多。
&esp;&esp;昨夜九蘅心事重重地回到寝宫想要跟樊池说这件事,无奈他老人家睡得香甜,没来得及告诉他。现在在城楼之上,她拉着樊池悄悄把这奇异巧合告诉了他。
&esp;&esp;樊池偶然背后的必然深秋凉风袭人。
&esp;&esp;樊池和九蘅离开琅天城已有二十日。确定阿步已悄悄离开琅天城后,他们把上路日期提前了。必须留守琅天城的近焰神君恋恋不舍送别她的小美人,眼泪汪汪执手难分。忽然记起什么,开始动手脱她自己那套黑色细鳞护甲:护臂和护腿和护腰,道:“这套黑麒麟甲兵刃不透,你戴上护身!”
&esp;&esp;九蘅连忙推辞:“焰姐姐,我怎么能要你的心爱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