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她放心地大快朵颐,一边夸他:“你用眼睛一看就能验毒,好厉害。”
&esp;&esp;他说:“我并不确定是否有毒。”
&esp;&esp;她一口菜差点喷出去。只听他说:“你也是身有灵力的人,一般毒药对你无效。更何况他还要我们捕猫。”他把桌上菜色看了一圈,没找到甜的,只好摸出自己带来的糕点吃。
&esp;&esp;九蘅抹去嘴角的油渍,鬼鬼祟祟看看四周,凑到樊面前小声问:“有听墙角的吗?”
&esp;&esp;樊池手指一捻,指尖飞出几只白蝶,翩跹从窗口飞了出去。“让它们在外面警戒,有人靠近就能察觉,想聊什么就聊吧。”
&esp;&esp;她这才敢直接问:“是乌泽吗?”
&esp;&esp;他蹙眉思索良久,说:“乌泽寄生宿主后敛藏气息的本事很强,否则也不会逃脱万年不被抓住了。与他面对面时我暗中以神识探查过,看不清楚他的来头。像他这样修为高的,想要知道原形,只有一个办法。”
&esp;&esp;“什么办法?”
&esp;&esp;“打得他现原形。”他瞳底藏着不熄的火苗。
&esp;&esp;她冷汗滴滴。这人被占了房子,神殿硬生生变成了妖精窝,真是气炸了,都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不适合打架么?若是直说,又怕惹得他好胜心起,胸脯一拍飚一句“老子是真神怕过谁”,拔腿就去单挑……
&esp;&esp;只好婉言相劝:“我们先休息,养好精神,以找招财为借口到处走一走摸查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esp;&esp;他面色更加凝重,道:“你切不可独自乱走。进城后你有没有发现城中道路曲折古怪?”
&esp;&esp;“是啊,走得人迷迷糊糊的,方向难辨。这假神也真是的,建城就好好建,盖得乱七八糟的。”
&esp;&esp;樊池道:“并非乱七八糟。那巷道和建筑古怪的很,不像用来居住的,设计深有玄机。”
&esp;&esp;“什么玄机?”她愣愣问了,又恍然大悟状,“哦,是不是八卦阵?我以前在书上看过有擅长周易八卦的人把村子设计成八卦阵,外敌闯入时会走迷糊,便于守卫伏击。”
&esp;&esp;他说:“类似于八卦阵,却没那么简单,之前走过的几条弯道很像咒符笔画的走向。
&esp;&esp;我猜若从高空望下来,琅天城的街道建筑会是个什么符阵,而且具备镇妖符的效力,一般妖物进了这个城就被符力束缚,无法施展妖术。”
&esp;&esp;她惊道:“又是镇妖符,又是破咒网,难道这个冒充者虽然冒了你的名头,实际上也是个神族人?”
&esp;&esp;樊池紧蹙着眉心,眼底满是疑虑,想不明白,难下断论。
&esp;&esp;九蘅今天是累坏了,洗潄完毕就爬上床睡了。一向嗜睡的樊池却无心入眠,坐在窗前催出更多灵蝶,飞入琅天城的黑夜中。他指示灵蝶飞得尽量地高,想看清琅天城符阵全貌。然而灵蝶反映到他脑中的视野有限,依然看不明白。
&esp;&esp;但能确定是整个城是个符阵无疑。他心中暗暗惊异。这个假神究竟意欲何为?
&esp;&esp;指尖突然传来针刺一般的微疼。是灵蝶传来的警示讯息。他捏诀合目,将灵蝶的视野投入自己的脑海——他看到一扇半开石门。石门上的雕花很熟悉,那是地宫的入口,他常年睡大觉的地方。半开的缝隙中黑气溢出,隐约有一条细长尾巴一闪没入!
&esp;&esp;樊池猛地睁开了眼睛。青色鳞片、腹部惨白、尾鳍尖锐。鱼祖的尾巴!此时,此处,鱼祖爬进了他的地宫!不能再容它逃走!
&esp;&esp;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九蘅。地宫情况不明,危机四伏,带她去很危险。但是这个机会又绝不能放过,那么他就自己去看看。虽然神殿被占,但总归是在他的地盘,他对这里地形和秘道了如指掌,有把握在她醒来之前回来。
&esp;&esp;说不定还能提一条鱼祖来给她做礼物呢。嘴角浮起一丝笑,轻手轻脚出门,将整个宅院下了严锁密防的禁制,保屋子里的人安睡,身形轻飘飘跃起,踩着飘渺浮云绕过城中巡逻的金甲兵卫,朝着地宫的方向赶去。
&esp;&esp;九蘅醒来的时候,阳光晃得眼睛又闭上了。连日劳累使得这一觉睡得深长,看这天光都快中午了吧?闭着眼朝身边摸了一摸。一直以来与樊池同睡惯了,一般是他醒来的迟,这时应该是头抵她也甜眼未醒呢。可是竟摸了个空。怎么?今天他倒先起了?
&esp;&esp;睁眼,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人。她起身到院中转了转,也不见他的身影。
&esp;&esp;神仙大人不对劲这倒稀奇了。
&esp;&esp;樊池离开九蘅视线范围的时候还真不多。大概是看她老是不醒,就先到琅天城去转转了。那就出去找他吧。她推开院门朝外迈了一步,却碰到一层透明有弹性的东西。吃了一惊,后退一步仔细看去,隐约可见一层光晕微转的东西挡在门外。
&esp;&esp;是禁制!是樊池下的吗?他又去了哪里?透过这层禁制可以看清街道上已有行人来往。这些“人”一眼望去还没什么,仔细看却能发现有的步姿扭曲,有的眼瞳怪异,透露着身份的不寻常。
&esp;&esp;他们都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