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少爷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一声惊呼没有喊出来,女孩手中的裁纸刀已毫不犹豫地穿透了他的心脏。断气之前,他看到的是小芽残忍的笑容。
&esp;&esp;九蘅也发出了一声惊呼。尽管知道大少爷死有余辜,但是这样利落的杀人动作由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做出来,分外显得可怖。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九蘅,看在眼里也觉得胆寒。这种恐怖感甚至超出了鲛尸。
&esp;&esp;小芽若无其事地在尸体上擦了擦小手上沾染的血迹,轻快地跑得不见影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二儿媳回屋来,看到尸体,吓得晕过去了。老太太和二少爷都赶来了。老太太扑在大儿子尸体上,哭着问二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杀大哥?”
&esp;&esp;二少爷结结巴巴分辩道:“我没有!……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我不记得用刀捅过他!……也可能我们撕打的时候我从桌上拿了裁纸刀?……我不记得了!”惊吓之际,他自己也糊涂了。
&esp;&esp;老太太收了泪,思索一阵,哽咽到:“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事已至此,我们都不要声张,就说你哥是病死的吧!”
&esp;&esp;二少爷面如白纸,点头如捣蒜。门外藏着的女孩露出半个脸,她的嘴角弯着若有若无的笑。
&esp;&esp;场景昏暗下去,地上大少爷的尸身已不见了。二少奶奶坐在灯前做着针线活,小芽坐在床上用剪刀玩剪纸。玩着玩着,悄悄把剪刀塞到了里侧的枕头底下。忽尔叫了一声:“娘。”
&esp;&esp;二少奶奶吓得手一抖,针扎破了手指。惊慌四顾了一下,才对小芽斥道:“你乱喊什么呢!”小芽嘟起嘴,天真的、委屈的模样:“二叔说他是我的亲生爹爹,那二婶不就是我的娘吗?为什么不能叫?”
&esp;&esp;二少奶奶铁青着脸,把手中针线狠狠一摔。
&esp;&esp;场景亮起,又是白天了。二少奶奶坐的位置上换成了二少爷。小芽从门口跑进来,扶着她二叔的膝盖,问道:“二叔,你喜欢我爹吗?”
&esp;&esp;二少爷面露尴尬,含糊答道:“喜欢。”小芽说:“大家都喜欢我爹,昨天晚上,二婶也说喜欢我爹,她还说要趁你睡着,替我爹讨还公道。我听不懂,为什么要你睡着她才去讨公道啊?”
&esp;&esp;二少爷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说不出话来。小芽大概觉得没意思,又跑走了。二少爷发了一阵呆,到床铺上一阵乱翻。从媳妇的枕下,找到一把锋利的剪刀。他把这把剪刀藏在了自己袖中。
&esp;&esp;二少奶奶走进屋里来,沉着一张脸。二少爷突然拍了一把桌子:“你去哪里了?”二少奶奶正被侄女说地的话扰得心烦,顶嘴道:“我能去哪里?反正没去找戏子!”
&esp;&esp;二少爷更是怒向胆边生:“怪不得你那么不待见大嫂,原来是嫉妒!”
&esp;&esp;她气极反笑:“你与她厮混,我嫉妒不行吗?”
&esp;&esp;二少爷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心里哪个是你男人?我与她睡过,你难道就没与大哥睡过吗?”
&esp;&esp;二少奶奶气得呆了:“你说什么?你自己跟戏子生了小野种出来,还要反咬一口吗?”
&esp;&esp;二少爷将手中的剪刀亮出来,直送到她的脸前:“你不是想用这把剪刀戳死我给大哥报仇吗?你戳啊!你今日若不戳死我,我便戳死你,给大嫂陪葬!”
&esp;&esp;二少奶奶只觉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个男人明目张胆与大嫂鬼混,还这般羞辱挑衅!头脑一热,竟接过了剪刀,未等男人反应过来,锋利的剪刀已没入了他的胸口。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也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esp;&esp;二少奶奶在尸体旁边站了许久,去衣柜找了绫纱,悬梁自尽了。她在悬在半空窒息挣扎的时候,看到侄女不知何时进来了,站在地上丈夫的尸体旁边,仰面看着她。咽喉软骨被勒断的剧痛、窒息的痛苦让她在最后一刻生出求生的念头,求救的目光看向侄女,希望她能喊人来救她。
&esp;&esp;然而那个女孩只静静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像是在兴致盎然地欣赏着这一幕。
&esp;&esp;步步入扣的杀局
&esp;&esp;四周景物如雾气般散开又凝起,九蘅发现场景换成了另一间屋子,从布局看应该是正房的卧室,床上病卧着哀哀哭泣的老太太,床前站了一个老仆妇。小芽在不远处的桌边玩耍。老夫人拉着老仆妇的手说:“琐妈,家里就剩下一老一小了,家丁佣人看到家势衰败,也都走了,可如何是好?”老仆妇琐妈抚着她的手背道:“老夫人,我从小就是您的陪嫁丫鬟,你放心,我不会丢下您的。药大概煎好了,您躺好歇息,我去把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