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晕晕乎乎的快睡着的时候,红星就扒拉她一下,一回回的,这臭孩子,她已经没脾气了。
你说她可能睡着吗,她还害怕被颠簸下去呢!
牛车晃悠了能有两个小时……
他们下了牛车。
估计屁股已经肿了。
“前面的村子就是了。”二叔抬手往远处指了指。
林红秋跺着脚,顺着二叔指的方向,就见一座被山雪围绕着的小山村,冬日的余晖下,它远远的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中,看着有些萧条。
二叔领着他们一边走,一边给他们普及。
杨林村不大,也就七八百口人,因为三面环山,交通不方便,离其他最近的村子也有六七里地,没看他们一路过来都没碰见几个人。
二叔说这村里八成都是姓杨跟姓林的,杨林两家又是世交、姻亲,祖辈通婚,所以这村子其实就是一家之村,村民心齐抱团,当然也比较排外。
但心齐也有心齐的好处,每当一家有事那都是全村支援,场面那叫个壮观!
进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就是他们进来的这条被积雪覆盖的黄土道,有三四里长,他们顺着村道进村没多久,就见到了村里人。
是一群在村口玩闹的半大孩子。
“长生叔?”有个带黑色旧棉帽子的半大孩子认出林长生来,咧着嘴跑过来。
林长生认识他,“宝庆啊,在这儿玩呐?你爹在家不?”
宝庆看着十二三岁,跟红星差不多大,可没红星个头高,他跑到他们跟前,“在家呢,长生叔,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我爹跟三姑他们一直念叨你呢!”他也不玩了,家里来亲戚了,得领着他们回家。
这孩子一路回头瞅了好几眼红星,不知道他是看红星还是看红星脑袋上的雷锋帽,估计是帽子跟帽子上的五角红星。这时候的大人孩子都贼稀罕军装,像章这些东西。
宝庆家是村里少数几家住砖瓦房的人家。
他爹叫杨学民,是村里大队长。
“爹,爹!长生叔回来啦!”
听到宝庆喊,屋里很快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羊皮袄子的红脸男人,一脸激动上前,“哎呀,长生兄弟,你回来啦,快,快进屋!”
说着他已经拉上了林长生的手用力地握着,热情的把他们让进屋。
杨家是三间砖瓦房,进门就是夯实过的黄土地面的厨房,门两边大灶连着炕,他们被领进了东屋。
林长生放下麻袋,跟杨学民介绍,“学民大哥,这是我家的老小子叫红星的,这个孩子就是小秋,我大哥的闺女。”
杨学民点点头,左看看右打量打量,神色有些激动,“好好,长山哥的闺女都这么大了,你家红星也高了,好几年没见着了出息了。她娘,给孩子整点热乎的!”他对外屋喊了一嗓子。
“嗯呐,他爹先让孩子上炕暖和暖和。”应声的女人是杨学民的媳妇,姓林,四十多岁,脸庞有些发红,是常年干庄稼活晒的,嗓门大,说话音调高,但听着不会让反感。
她跟林长生是出了五服的一家子。
林红秋依言,拖鞋上了炕,跟红星挨着坐到炕头。
杨学民家还有两个年轻男女,身边带着个小男孩儿,是杨家大儿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