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抱着少女下了车,怀中人睫羽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乌眸迷蒙,微醺的脸颊一抹泪痣媚而不自知。
有一瞬间,楚琛想将她藏起来。
藏进身体里,谁也别想和他抢。
极具侵略感的视线令少女脊背一寒,瞬间清醒了不少,眼眸微动,发现自己正被楚琛抱着,眼前一片陌生。
她明明记得自己靠着椅背睡的,怎么……
而且,这是到了?
耳畔,冷然的声线传来:“苏小姐,醒了就自己走。”
她下意识服从,楚琛却抱得更紧,冲终黎挑眉道:“老大,你不是嫉妒了吧。”
少女不知道,在她靠着椅背睡着后,车内掀起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憾于终黎的异能不适合小范围使用而被楚琛略胜一筹,夺得了归属权。
终黎冷嗤一声,二话不说一拳就招呼过去,楚琛侧身躲过,提腿还击,手臂却抱得稳稳当当。
几番过招没分出胜负,却把苏洛洛晃得七荤八素,哭唧唧地环着楚琛的脖颈喊停:
“别折磨我了,给个痛快吧!”
两人立马停了手,楚琛无可奈何,只能将她放下来,顺带狠狠揉了把女孩的脑袋。
“行吧,你赢了。”
兄弟就是束手束脚的,啧。
这个狡猾的男人已经在想着怎么弄个二人世界了。
一行人往城内走去,佣兵们并没有全部下车,在这混乱的地下城,若是没人守着车,恐怕回来时就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城内比外头“热闹”许多,向更强者献媚和更弱者的欺压比比皆是,墙面的鲜血尚未干涸,便被新血覆盖。看起来这座地下城奉行最为原始的弱肉强食,毫无“秩序”可言。
但从某种方面来说,没有秩序同样意味着“绝对自由”,只可惜自由一旦失去制约,便是强者对弱者的剥夺。
她跟着佣兵们左拐右拐,忽视他人的打量,走进一间酒吧。
浑浊的空气混杂着劣质烟酒的气味和汗臭,像是钻进了个发酵臭袜子的坛子,叫她差点没窒息。
酒吧四壁挂着最普通的着彩灯,内里的座椅大多都有修补过的痕迹,想来时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
几乎是走进去的一瞬间,酒吧唰的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们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在她身上。
近三个月以来,她随着军队南征北战,除了使徒,鲜少见到人性的恶之面,但在这个地下城,所有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尽情狂欢。
而现在,那种恶意的视线有如实质般黏附在她的身上。
此时楚琛带着四人先行去了二楼办事,终黎和老三则陪在她身边保护。
许是觉得威胁小了许多,人群开始蠢蠢欲动,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平头男拦住三人,浪荡地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喂,一晚多少?”
他的话如惊湖之石,让酒吧里那些阴暗的心思活络起来。
“这么嫩的妞,劳资出十个面包!”
“切,经验少的没意思,三个面包爽一发得了。”
“经验少?你看她身旁那些男人可不少。”
此话一出,酒吧内哄堂大笑,恣意的姿态,俨然将她当成了佣兵们的充气娃娃。
佣兵的气压倏然一低,少女在终黎发作之前,走到背心男跟前。
这朵娇艳的菟丝花,精致而纤弱,给人以轻易掌控的错觉。
“呐,你觉得我值多少呢?”
对上那样明澈的乌眸,仿佛所有污秽都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让他的冒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