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一道黑影快速没入谁的窗,被凛冽夜风掩盖。
曲径通幽处,有抑扬顿挫的小调哼起来,高大欣长的男人信步闲庭般走在这粘稠的夜色里,瘦削的下巴随意的点着,性感的唇勾着和小调一般欢快地弧度。
干坏事,真是叫人身心愉悦,不论是猎物惊慌失措的神色,还是方寸大乱的狼狈,都叫他控制不住地血液沸腾。
忽而,他眼眸一亮。
有黑影从远处晃悠过去,转进了开满杏红杜鹃的灌木里。
看来有人和他一样,想干坏事呢!
男人眉梢飞舞,跟了过去。
亥时将近。
房内萦绕着清浅的馨香,沁人心脾,是百花会上特质的香料,做工不比宫里的差,余韵淡雅悠远,如空谷迟暮,初阳晓松。
骤地,卷纱猛烈一晃。
来不及起身,美人儿便被狠力制缚在床撵间。
昏暗的光影下,赫然是之前蓝衣男子那张脸!
尖锐的刀刃在眼前泛着寒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嘶哑警告:“敢出声,现在就杀了你!”
“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男子恶笑的嘴脸狰狞可怖,“这种时候,无非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娘娘熟读诗书,不妨猜猜我要干什么?。”
没有如愿以偿地看到身下人恐惧惊慌的神色,他心有不甘,随即咧开嘴角,眼里升腾翻滚着沉烈的情绪,大手一扯,随着丝帛撕裂的声音,露出了福鱼肚兜与凝脂香肩。
宠妃轻蔑地笑了:“阁下不怕天子之怒?”
“娘娘莫不是以为,皇上会护着一个已经失去贞洁的妃子?”他动作愈发放肆,眼里有滔天恨意:“能和名满京城的娘娘一块儿死,估计不算亏本,你说是不是?”
暗卫至今都还没有出现,宠妃心沉下去。
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毕竟,他们可不太在意她的安全呢。
心头思索着对策,她笑得愈发妖娆惑人,柔夷轻轻搭在男子的肩膀,“既然都要死了,倒不如快活一回……”
男子毫不留情地擒住她的手,身子压了下去,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娘娘处死琳香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还有今天吧!”
“琳香?莫非是你的情妹妹?”
“你这个滥杀无辜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
这是一个死局,皇上多疑,若是杀了他,无端多了具尸体,必然惹人生疑,而如果她此时喊人过来,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孤男寡女,即便是被害的,也会叫人认为她已经不贞了。那群暗卫不论有没有被收买,都会落井下石,不管是怎样,以皇上的残暴无良,她都难逃一劫。
至于琳香……好像是第四个安到她宫里的暗钉、或者是第九个?太多了记不清啊。
上一次是常贵人的人,这一个,又是谁的手笔?
唔……仇人?那可就多了。
男人粗暴地啃咬、肆虐,他约莫是料定了对方不可能反抗,完全沉醉在疯狂的报复之中。
忽然,他猛地颤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等他从心脏刺入的感觉回过神,意识到极致的痛和飞溅的血时,已经重重倒了下去。
她推开男人站起来,鬓发皆乱,衣衫半解,白玉削作的肩颈尽是暧昧的吻痕,几处已经渗出血迹,手上是朱色的璎珞步摇,徐徐滑下几滴血珠,她慢条斯理地捻着帕子擦拭溅落颊边的血迹,眼梢尤带几分致命的媚色。
凌乱不堪。
却也动人心魄。
宠妃眸光微寒,瞧着那被一击毙命的男人,朱唇微启:“嗤,不堪一击。”
有人破窗而入,拍手称快:“好一场香艳的杀戮!”
她冷眼睥睨:“怎么,阁下也想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