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戚悦料到薛子奇会找她算账的,她一直都没睡,在等他的消息。
&esp;&esp;她了解他所有喜好,能预判他的行为,他却对她知之甚少。
&esp;&esp;她不舍得让薛子奇等,哪怕是在这种撕破脸的时刻,也要做先到的那个人。
&esp;&esp;海风吹出了悲壮的气息,漆黑的夜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esp;&esp;薛子奇说的对,夜晚的海风很凉。
&esp;&esp;风在戚悦的记忆里,总是放肆又残忍。
&esp;&esp;这是认识薛子奇以来,他第二次向她走来。第一次是前不久帮她拿行李,当时说的话是,“严叔让我过来的。”
&esp;&esp;面对她的时候就长了嘴,多冷酷无情的话都说得出口,生怕她多想。面对严烟时就像哑巴,像无赖,像狗皮膏药,他就是要这么作践他自己,顺便践踏她的真心。
&esp;&esp;海风吹起他的头发,吹过他的衣摆,将他的冷笑和没有声调的话送到耳边,“我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你走吧。”
&esp;&esp;戚悦努力维持平静,挤出微笑:“我不走。”
&esp;&esp;薛子奇掏出手机给她看订票成功的记录,叫她的名字,强制性地赶她走。
&esp;&esp;同样是两个字,同样是姓名,说起“严烟”总饱含着温柔缱绻和眷恋,说“戚悦”和说张叁李四没有任何区别。
&esp;&esp;自打在现实中认识薛子奇以来,他带给她的只有长久的冷漠和暗淡的痛苦。
&esp;&esp;这种痛苦让戚悦辗转反侧,她无法诉说心中的委屈,像生长在岩洞里的苔藓,连哭泣都只能是无声的,压抑的,无人在意的。
&esp;&esp;四周温度下降,戚悦裹紧身上的外套,问道:“是她让我走的?”
&esp;&esp;“不是。”
&esp;&esp;“那为什么?”
&esp;&esp;薛子奇似是觉得她这句问得很有趣,歪头看她,一言不发,眼神却表达了一切——“为什么你不明白?”
&esp;&esp;大海波浪翻腾,潮水漫上沙滩,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esp;&esp;戚悦直直地看着薛子奇,往大海的方向退了两步:“我不走,求你了,别太逼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