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才抬起半个身位,疾射而来的丝带便缠住了他的脚踝,另一头传来无法抵抗的力道,他瞬间被拖回地面。
他心道一声不妙,手在储物袋上轻轻抚过,掌心便多了一把小巧的银白剪子,它跟丝带是一套,也有七彩光芒,他还没看到来人,便直接将剪子丢掷出去。
这剪子迎风变大,同时也生出一把一模一样的,两把剪子将会以某种阵势将人困在其中,阵中人会不断被消耗灵力和精力,只要分了一点心神,便会被剪子组成的阵法撕碎吞噬。
然而原本巴掌大的剪子只涨了一倍而已,尚未达到它预定的大小,便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一把抓住。
花奉生心中惊惧,那人却已一闪到了他跟前,同时庞大深不可测的神识碾压过来,将他生生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段清泽轻轻一甩,将两把缴获的剪子一上一下刺入花奉生的上下丹田,在强大的外部灵力作用下,原本属于花奉生的剪子从他身前刺入,刺穿搅碎紫府和丹田,又穿过他身体飞出,最终咚咚两声,整个没入亭子的柱中。
其中一把剪子慢慢消失,融回另一把剪子中。
花奉生瞪着失去光彩的双眼,娇小的身体往后仰倒,重重砸在地上。
上回段清泽打戮天宗长老徒弟时沈黎没见着,这回才知他打起来身姿是如何的悠闲飘逸,跟初见时他面对天雷时的狼狈大相径庭。
当然,他下手果然够利落够狠。
沈黎也在修真界待了快半年,虽说修炼因为没人指导也没资源堆进展不大,唯有逃跑的身法在筑基中间实属不错,她对理论知识的掌握却是归属于“机会主义者”。
也就是说,能学到什么就学什么,不管杂不杂乱不乱,只要相关的知识她都想知道。
而关于要如何杀死一个修真者这种性命相关的事,沈黎自然是第一时间了解。
对于练气、筑基这样的低阶修士,基本跟凡人一样,凡人怎样会死,修士也差不多,只是相同的伤势比凡人难死不少,但面对捅心、割喉这样的致命伤,也难逃一死。
越高阶的修士自然越难死。
金丹修士对于致命伤的耐受要好很多,给机会的话也不一定会死,所以毁掉丹田是最保险的。
元婴以上修士开拓了位于额头的上丹田,即紫府,那为了保险,就必须上下丹田一起毁掉。
分神以上的修士,神识十分强大,若恰好有合适的材料,又有合适功法,上下丹田全毁了也可以凭借元神存活很长一段时日,就比如随身老爷爷丁圃山,他也担心自己会力量耗尽消散,所以肯定很想尽快重塑身体。
花奉生是元婴修士,因此段清泽杀他时上下丹田一起毁掉,花奉生便死透了。
这足可见他在杀人一事上的谨慎。
沈黎忍不住联想到,要杀她这个筑基修士可真是再简单不过,捅一刀就可以了。
段清泽本想把手中的丝带丢掉,但看到不远处的沈黎,他便一跃至她跟前,将丝带给她:“姐姐,我记得你储物袋中什么法宝都没有,这个我已抹掉神识,你拿去简单炼化便能用了,刚好够你用到筑基巅峰。”
沈黎回神望向段清泽,没有立即接过,神情有些迟疑。
段清泽却误会了她的想法,歉然道:“我不爱用法宝,没有能给姐姐用的。姐姐若不喜欢,便再等几日,等离开妙法阁我便帮姐姐炼制一个心仪的。”
洞虚大能说愿意亲手给你炼制定制法宝,你高兴吗?
别人怎样不知道,反正沈黎是不敢高兴,只一把接过那丝带道:“我觉得这个就可以了,阿泽你不必麻烦了。”
段清泽却不赞同:“让姐姐高兴的事,怎会是麻烦呢?”
沈黎不想再纠结这类的问题,只敷衍道:“阿泽你有心了,等妙法阁的事解决了再说。我们得赶紧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沈黎说着便将丝带收入储物袋。元婴修士使用的法宝当然是好的,即便被段清泽暴力破坏损毁了大半,比残次品还不如,对她这个筑基来说已足够用。
她只是还不太习惯这样接受他的“赠予”。
目前她只是为性命接受他最低限度的“保护”,可如果多了这样的赠与,就好像他们之间多了些别的什么联系,这会让她不安,怕这会是失控的开始。
沈黎抬眼,便见林之存已走了过来。
林之存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段清泽身上,但不敢多停留。
花奉生是元婴,然而刚才段前辈跟花奉生的打斗却是碾压性的,段前辈全程轻松惬意,看得出来若非他耐心不佳,还能再玩上一段时间。
段前辈就像是玩弄猎物的猎人,毫不掩饰他对猎物的恶意,身上似有黑色旋涡,将猎物一点点拉往深渊。
然而,脱离战斗状态后的他,在面对沈道友时又收敛了不少,几乎看不出战斗时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