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今日一大早,便接待了从宫里来的传旨太监。圣上林驰亲赐恩婚,让他那便宜女儿殷琬宁,嫁给周王林骥做正妃。
这样天大的好事,殷俊喜不自胜,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坏就坏在,那太监入府来的一刻钟之前,刚刚有殷琬宁处的婆子来报,说大小姐卷走了所有财帛,已经在昨晚失踪了。
这下,好事就立刻变成了坏事。
天子赐婚,未来的周王妃却不见了,这不是把“抗旨不从”四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他殷俊脸上吗?
殷琬宁可是身负“天生凤命”谶语之人。
殷俊可不想平白无故遭难,在第三波派出去找人的奴仆们回来之后,殷俊终于坐不住了。
为今之计,只能进宫面圣,先借口殷琬宁突然生了急病,病情严峻,拖延一些成婚的时日再说。
刚一出府,却恰好看见昨日登门的“当事人”——周王林骥,从一辆看起来十分破旧的马车上下来,似乎也是正要找他。
林骥昨日曾开口说要见长女,殷俊虽然觉得不妥,却碍于林骥的权势,实在拒绝不了。
哪知殷琬宁在关键时刻也不给他面子,他都吩咐人去找她过来见客了,却生生让林骥在殷府的正堂里,等了整整一刻钟。
殷俊对林骥拂袖离开时的神色记忆犹新,心想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就这样得罪了这个年青的藩王。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圣上赐婚,殷琬宁却彻底失了踪。
人还没找回来,倒是林骥再次主动上了门。
殷俊已经无暇细思堂堂周王为何会乘坐那样的马车,他捧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殷大人,”林骥的面色,倒是似乎比昨日要好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殷俊实在慌乱,竟生了错觉,“殷大人的面色似乎不太妙,可是出了什么事?”
殷俊拢了拢衣袖,努力忽略掉额上沁出的汗水。
“殿下……”
他还在犹豫,不知该不该先向林骥告知实情。
“本王失言了,”林骥却抢先一步,面色里竟然还带了一丝极为罕见的谦逊,“要不了多久,本王就该唤殷大人一声,岳丈大人。”
这一次,殷俊终于忍不住,掏出袖中的巾帕,反复沾了额头的汗水。
“殿下身份尊贵,微臣……微臣实在不敢造次。”
林骥负手,只瞧着面前殷俊的狼狈,微微躬身,将自己凑得近了一些:
“既然本王与殷大人不久后便是一家人,殷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本王虽然不常来长安,但陛下眼里,到底还是有本王这个幼弟的,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便答应了本王的请婚。”
林骥身材高大挺拔,纵使是自诩长安中难得丰神俊逸的殷俊,在他的面前,也要感叹一句自愧不如。
昨日是自己小瞧他了,殷俊再一次追悔莫及。
林骥的话听起来谦逊,实则包含了许多的威胁之意。
殷俊本就理亏,林骥这样一说,原本混乱的思绪,更加理不清,他忍不住抬身,向面前意气风发的天子亲弟跪了下去:
“微臣死罪!请周王殿下恕罪!”
“大人,这又是为何?”林骥语带不解,却丝毫没有让殷俊起身的意思。
“是微臣管教不严,小女殷琬宁实在顽劣……今日,陛下赐婚之前,她便已经卷了财帛,偷偷跑掉了!”
“哦?”似是惊讶,又似是疑惑。
“小女生母早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逝,从小便养在深闺,微臣自忖对她仁至义尽……也许是她平日里实在无聊,看多了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话本子,不甘于嫁为人妇草草一生,才想着卷了财帛,到外面去闯闯。这孩子从三岁起便失了生母,微臣这个做父亲的,一心忙着为朝廷效命,体贴她生活起居之事自然交由拙荆冉氏。可能是冉氏这个后母做得不够本分,竟然连她何时生了这样忤逆的心思都不知,放任至今,她才闯出了今日这般大祸来!”
言语之间,尽是在推卸责任。
即使已知晓背后的部分缘由,林骥也十分不悦。
“本王愚笨,听起来,似乎令爱的携款失踪,与殷大人这个亲生父亲,并没有什么关系?”林骥便顺着殷俊的话语。
“这……”殷俊倒是不接茬,顿了顿:
“事已至此,追究过错不是当务之急。微臣今早发现小女失踪,已第一时间派出了几波家中奴仆去找,却依然没有小女的踪迹。这等欺天大事,微臣实在不敢隐瞒,只能入宫面圣,望陛下——”